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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她的情绪似乎平复了一些，嘴角微抬，露出一丝笑意，那其中有讥讽，也有期待，“知道这一切后，你打算怎么做？”
“我对不起你爸妈，更对不起你……”欠下的债，迟早要还的。想到这，我挺直了背，勇敢地看向孟春玲，“现在，你可以提任何赔偿条件，只要我做得到的，一定尽力满足。”
“任何条件，都可以？”孟春玲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虽然那道光只是一闪而过，却让人觉得很不舒服。她现在可是受害者的身份，面对的是害死父母的“凶手”，为什么我会想到“落入圈套”四个字？
“是。”我甩了甩头，心想一定是自己太敏感了，笃定地说，“只要我做得到。”
“我要你娶我，并发誓，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孟春玲的表情十分严肃，但微微颤抖的尾音，却出卖了她此时异常紧张。
“你……你清醒一点……”这句话让我不自觉又想到那场荒唐的“捉奸在床”，整个人顿时局促了起来。说实话，这个条件让人无法理解，由爱生恨的故事听过不少，由恨生爱还真少见，“我害死了你父母，你难道不应该恨我吗？为什么非要和我结婚？”
“对啊，你害死了他们，你对不起我，你让我一无所有变成了孤儿……”孟春玲只有一套理论，她渐渐向前，一步步逼近，“难道不应该赔给我一个家吗？这个要求过分吗？”
“抱……抱歉……”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顾雅的身影，虽然明明知道她如今身份可疑，极有可能和刘若东牵扯不清，但我真的忘不了一起经历过的种种甜蜜。爱情是个奇怪的东西，就算是飞蛾补火玉石俱焚，还是让人舍不得放不下。我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两下，总算把卡在舌尖上的拒绝说了出来，“我有喜欢的人了，除了这件事之外……”
“喜欢的人？”孟春玲顿时露出了失望的神情，她停下了脚步，扬起下巴，冷笑道，“那你觉得，人家喜不喜欢你呢？”
他不存在
“当然！”说实话，我有点心虚，但此时此刻，却又不得不故作笃定，不能让孟春玲存有一点幻想，“就算出现了一些问题，但我相信我们还是……”
说到这里，心里忍不住泛起一阵酸涩，神思有些恍惚。如果有可能的话，我真想回到上一世。
虽然幸福的时光很短暂，但那时候顾雅的眼中只有我一个人，可现在……刘若东在她心中的分量明显更重。
但这糟糕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的“不忠”造成的，而这“不忠”又是因为……唉，说来说去，也不知道应该怪谁，只能感慨造化弄人。
“呵呵，你还真是天下第一痴情人。”孟春玲抬了抬眼皮，一侧嘴角微微翘起，表情阴阳不定，和刚刚那个火场重生的可怜女孩判若两人。
我突然发现，只要一提到顾雅，她就会露出那种意味不明的笑，除了讥讽不甘之外，还带着显而易见的怜悯。
她在怜悯什么？觉得我像只舔狗吗？
“感情的事不能勉强。”不想和她就这个问题继续纠缠下去，我再次坚定地表明了态度，“除了这个，让我做什么都行，怎么补偿都可以。”
“那你……去死，好不好？”孟春玲慢慢凑了过来，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阴恻恻地说，“一命抵两命，很划算呢！”
这样的她让我不寒而栗，那张脸虽然依旧美艳，但表情却很狰狞，每个毛孔都淌着毒液，仿佛从地狱爬向人间的恶鬼。
“好！”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大义凛然地回道，“如果用这种方式才能让你释怀的话，我可以马上去死。”
孟春玲定定地盯着我，笑意渐渐隐去。
我俩就那么对视着，时针一分一秒地缓慢滑过，每一下细微的声音，都像是锋利的针尖，在我的心上戳着，不疼，但是又麻又痒，十分难熬。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紧绷的嘴角终于向两侧垮了下来，浓重的落寞迅速爬上眼角眉间，整个人变得凉飕飕的：“宋智程，你宁可去死，都不愿意放弃顾雅，和我结婚，对吗？”
“这根本是两码事。”一边是血债，一边是爱情，永远也不可能放在天平的两端，我思忖了片刻，才慎重地开口，“命，你可以随时拿去。但爱情，我只能给顾雅。”
“好！”孟春玲长吁了一口气，仿佛彻底放弃了，她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执着和愤怒，语气中甚至还带上了几分轻松，“既然如此执迷不悟，我也不勉强，但你别后悔。”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就要离开，决绝狠戾，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你还不能走！”我心里一滞，张开双臂，挡住了去路：“三叔只说了一些小时候的事，其他呢？刘若东和顾雅是什么身份？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你不是答应过要……”
“我现在不想说了。”孟春玲似笑非笑，如果用诱饵逗弄着水里的鱼，“一个字都不想说。”
“你怎么能……”我有点着急，却又无法责备她出尔反尔，只能小心地拿捏着措辞，“不要把所有事情都混在一起好吗？”
“宋智程，你未免也太贪心了吧？”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话，孟春玲轻轻拨开了我的手臂，冷笑了一声，“既然我得不到想要的，你也别想得到你想要的，这样不是很公平吗？”
“你……”虽然她这种做法很无赖，但我也无言以对。
再说，我亏欠的，是她父母的两条命，她只不过隐藏了一些秘密，不算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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