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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墨之事（第1页）

因皇室之中，只有江宁王世子和小皇帝年纪相仿，又最喜欢游山玩水，行踪不定。因此小皇帝便借了他的名号，并附上皇家信物，去拜访梅州州牧。

这州牧府地处城郊，外表跟寻常宅子差不多，看起来极为朴实。我们一行才至府门，便见梅州州牧来迎。他生得又高又瘦，穿着一件藏青色的便服长袍，浑身萦绕着一股正气。

“不知世子造访，下官有失远迎。”他忙行了一礼。

“宴大人不必多礼。本世子只是途经此处，游玩一番。倒是叨扰了大人。”

“世子光临，令敝所蓬荜生辉，又怎会是叨扰？”宴大人又施了一礼，便看向了我。

“这是本世子在途中结识的朋友，你唤他林公子即可。”

我朝他颔首，他也回了我个微礼。

“世子旅途劳顿，下官已让人打扫了几间客房，世子和林公子可要过去休息？”

“不必了。本世子是昨日来梅州的，已在旅店歇了一宿。”

“那下官带您在梅州城内逛逛如何？”

“宴大人如此，本世子盛情难却啊！不过现在这天尚有些热，外头闷得慌…不如这样，宴大人带本世子在贵府逛一圈如何？本世子曾听说，梅州、苏州、鄞州的园子享誉天下，梅州的霰怡园更是和苏州的榴园、北方的至善山庄并称宋国建筑三绝。而贵府临近霰怡园，又是座百年老宅，想必景致也不差。”

“世子果真见多识广。”宴大人道：“世子若不嫌弃，那便在寒舍逛逛吧。这座宅子是下官曾祖父南迁时置办的，到今年恰好一百年。”

宅子比较大，却十分朴素。亭台斑驳，楼阁陈旧，水榭的水只浅浅一层，旁边的小径也还未铺过路石，池中央也只零星种着几株荷花。一切看起来都十分陈旧、朴实。

路过一间阁楼时，小皇帝驻足了。

“门前柱子上的朱漆掉了，宴大人为何不修缮一番？”

“这原来是一间客房，本想修缮，但后来充作了杂物间，索性就没管了。”

“原来如此。”

“世子，想必你也走累了，不如下官带你去客房吧？”

“嗯，是有些累了。”

宴大人给小皇帝和我各备了一间客房，小皇帝却以叙旧为由，让我和他同住一间房。

宴大人备的房间除了大、干净和采光较好，几乎没有其他优点。里头家具陈旧，摆设简单，最亮眼的竟然是窗台上那盆君子兰。

我一屁股坐在床上，竟听到床咯吱一响。虽然声音不大，却也把我吓了一跳，“这床不会塌吧？”

“放心吧，不会，最多就有点晃。毕竟，这是给本世子睡的。”小皇帝笑道。

我瞥了外间的小丫鬟一眼，招手让小皇帝过来。

小皇帝便坐在了我的身旁。

“你说这宴大人若是为了装模作样，那也太煞费苦心了吧？我还以为贪官贪了钱必定吃好住好，好生享受一番。可看这客房也知道，他估计真是下了苦本了，他的卧房想必也不会比这好到哪里去。你说，他这样省，那贪的钱用到哪里去了呢？

“这说不好，明面上的确不好花出去。”小皇帝道。

*

第二日一早，宴大人便去办公了。吃完早饭，我才到院子里，便听见不远处有人在吊嗓子，唱得是千回百转，哀婉缠绵。我仔细听了听，唱的是：“长相思，长相思，若问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见时…”

原来是叠山先生的《长相思》。

我穿过回廊往那水榭旁的亭子走去，那人的容貌缓缓映入我的眼帘。她生得并不十分美，但眉如柳叶，眼含秋波，唇如菱角，身段窈窕，一举一动风韵十足。

她本是背对着我，大约听见了脚步声，便侧着身子道：“公子想必就是昨日府中来的客人吧？”

“姑娘也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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