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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人皆言,是三年前,皇家围猎场上,殿下对她一见钟情,而后便执意要娶她为妻。
柳殊虽不善于言辞,察言观色却是尚可。
她只是一个靠着祖上荫蔽、家族被京都权贵边缘化的女子。
而当今太子闻初尧,年纪尚轻,养在皇后娘娘膝下,近些年又挣了不少军功。
如此桩桩件件,哪里轮得到她来坐这个位置?
若硬要说有什么倚仗,那便是她的太后姑母了。
可…姑母原先不是不太支持她进宫的吗?
松萝见自家姑娘愣愣出神,赶忙凑近了点儿,唤她,“太子妃娘娘…?”
上前两步伸出手在柳殊眼前晃悠,“娘娘这是怎么了?”语气疑惑,“一会儿太后娘娘可就来了,您可得打起精神啊。”
柳殊闻言,抬眼瞧了瞧眼前的人。
松萝是她的贴身婢女,自小与她一道长大,对她颇为衷心。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可偏偏一醒来就要对上最熟悉她的姑母…
四下无人,不过两瞬她便下定了决心,打算套套话,“松萝,姑母她…”
柳殊有心想问的更仔细些,门外却倏然传来一阵不小的动静,骤然截断掉她的话语声。
宁朝最尊贵的女人,太后柳思韵搭着宫人的手径直走近。
柳殊思绪回拢,下意识便行了一礼,“参见姑母。”整个动作,连带着嘴里吐出的话语皆是一气呵成,仿佛曾经便演练过上百次,“姑母近些日子可好些了?”态度自然又熟络。
“自然是好些了…不说这个,殊儿你快坐。”太后拉着她的手,面上涌现出几丝喜色,“咱们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如今太子得胜归朝,许是有段时间不会再出去了,这正好是你的机会。”
瞥见柳殊有些愣的神情,语气慈爱,“姑母今天突然传你来,也正是为了这件事。”有一搭没一搭轻轻抚着她的手,“这三年,你与太子聚少离多…是受苦了。”
“不过好在,他也不算糊涂,每次打完仗回来第一晚必定留宿在你那儿。”太后笑着,给旁边的孙嬷嬷递了个眼色,接着孙嬷嬷便将一盒香料呈了上来。
太后缓缓道:“这是西域那边特有的催情香,香味清雅,多用于房事。”
望向柳殊,语带劝诫,“成婚也快三年了,你这肚子还不见着动静,今晚…可得把握住机会。”
太后把那盒香料递至她面前,柳殊一怔,下意识接过。
当朝女子多以淡雅为美,上至举止做派,下及衣物首饰,就连相貌,也多是推崇淡颜一派。故而,她这么艳丽明媚的长相便不太讨喜。
这股潮流,即使三年过去也未曾改变。
柳殊自己亦是知晓的,加之心头那股挥之不去的怪异感,有几分不自然地垂下了眼,“姑母。”素白的小脸因为紧张更显得苍白,“我…”
分明姑母先前是无意让她进宫的,怎得如今反倒像是两人间有什么约定似的。
还有那句“守得云开见月明”…
她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可触及太后略带强势的眼神,又兀地没了声音。
姑母是最说一不二的性子,纵然疼爱她,可面对家族世代荣光的延续,是没有可能顺着她的。
柳殊犹豫两息,只得默默闭上了嘴。
谁料,太后竟缓缓望了过来。
“你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似乎只是不经意地询问,一眼过后便又收回了目光。
柳殊莫名有种无所遁形之感,心下陡然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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