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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销毁（第1页）

上午十点二十，那轮“太阳之眼”依然高挂在空中，照耀着这片土地，只是似乎这里的土著们都对这一奇异现象熟视无睹，就好像深红边框、有漆黑竖纹的太阳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

卢尔克一大早就发现了这件事，无论是扎克斯还是奥莉维尔，亦或者是其他走在大街上的路人，都从未感到害怕和奇怪，就好像在他们眼里，这轮太阳是正常的。

对此，卢尔克心中只有两种猜测：一种是这位神灵作为太阳照耀大地已经有几千乃至几万年的历史了，大家都习以为常，甚至当做了常识；另一种猜测就是其他人都无法看清太阳的真面目是一位神灵，是很多人信仰的暴虐之君主、战争魔眼。

有了“旧日源主”的帮助，这件事情几乎已经解决了一大半！后续都可以轻松一些了，没必要再把自己逼这么紧了！嗯……就是代价开的似乎有点大啊……卢尔克回想起黑色空间里的那句“成交”和那位神灵自我介绍的称谓——令人尊崇的旧日源主，世间矛盾的集合体，支配苦难的罪人，执掌命运的救世主。

真是个奇怪的神灵……取这么冗长的名号自己也不嫌累吗？卢尔克当时在黑色空间里不好吐槽，但现在来到外界了，也放开了心灵，不再约束自己的想法。

思绪纷飞间，卢尔克把厨房收拾干净，仪器全部归位，塞回了柜子里，至于神秘学用到的草药和材料全部都已经用完了，一点不剩，卢尔克也配置出了三个小玻璃瓶的苏德尔曼之粉尘。

卢尔克从窗外探出半个脑袋，确认米歇尔太太家门口没熟人经过后才走了出去，锁好门拔出钥匙，准备回家。

回家后第一件事情应该是销毁米歇尔太太的尸体……然后我要在日记本上记录一下黑色空间里旧日源主告诉我的很多东西，那可都是这个大陆上最宝贵的知识啊！卢尔克边走边想，内心越发活跃起来，耳边的低语已经无法影响到他正常思考了。

几步就从米歇尔太太家走回了自己家，卢尔克打开了门，换上拖鞋，立刻回了卧室，哪怕家里没人，奥莉维尔这个点也不会回家，卢尔克还是把卧室的门给反锁了，接着拉上窗帘，把这些保密工作做好之后，卢尔克才脱下风衣，把它挂在衣帽架上。

卢尔克看了眼铺的整齐的被褥和床单，不禁眼皮一跳，瞬间汗颜：自己还得再搬一次床板、然后还要重新铺一次床……算上学习相貌吞食术并彻底销毁尸体，然后完成伪装的话，这些工作没一个小时肯定完成不了。

算了，都是自找苦吃，既然改变不了，那就只能接受了……按照旧日源主所说的，处理完尸体以后，我还要把相貌吞食术和祂要求我死记硬背也得把施法过程跟施法消耗代价给记住的几个法术给硬啃下来，然后再去黑色空间找祂一次……

不过这个神灵……不，按祂的话，应该称呼祂这样的存在为“旧日支配者”，祂还特别强调过，神灵与旧日支配者不在一个阶层上……在所有智慧生物的认知里，“神灵”更准确的描述应该接近于“神话生物”——这是祂说的。

也不知道神灵和旧日支配者谁的位格更高……

这个旧日支配者倒是挺大方的，我原本只想要用这点痛苦换取那两个问题的答案的，没想到祂居然答应以后有问题都去找祂，祂会给我一切我想要的答案，而代价就是永远都会承受被疯狂低语污染的痛楚——哪怕我获得了减轻低语的方法，它也会不断加强，永不停歇。

卢尔克突然感觉这位“旧日源主”好像有些类似邪神……以他人痛苦为乐趣，所谓的“我的快乐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

但我被疯狂呓语骚扰的痛苦似乎也没有给祂带来提升啊……总感觉祂给我安排的代价就是为了迎合一下邪神界献祭交易这项“业务”的流程，如果我说我用一根头发换祂以后对我的帮助，恐怕祂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不想了，不能再浪费时间了。卢尔克轻轻摇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抛之脑后，开始搬床板。

……

蓝铃街尽头的街角拐弯处，一家店铺的门面上只挂了个朴素的、写着“咖啡、烤面包、三明治”的木牌，店铺里没什么生意，十分冷清。

扎克斯正坐在炉子旁烤火取暖，初春来临，天气还是有些凉的，炉子上煮着一杯咖啡，不过没有烤面包，也没有黄油和火腿。

“该牵引的已经牵引了，该保密的我也已经保密了……按照主的意思来看，能不能从这盘棋里活下来，就看你有多少本事了……”扎克斯目不转睛地盯着咖啡，口中自言自语，“呵，卢尔克……也不知道主为什么厌恶你……还真是让人好奇啊！”

“啊！！”

突地，扎克斯惨叫一声，仿佛被上了酷刑似的，脸色变得通红，面目狰狞，身心上的痛苦似乎要凝结成实体。

“我错了我错了！奴错了！卑贱的奴仆不配妄图揣测您高贵的意志！”

扎克斯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从嘴里挤出这句话的，他疼的弓起身子，炉子上的咖啡煮开了也没空管它。

这就是神灵。

这就是“暴虐”。

……

另一边，卢尔克刚把床板给再次掀开，有了一次经验后的卢尔克见到米歇尔太太的惨状后强行忍住了呕吐的冲动，只是脸色还略有些苍白，看来还不是很适应尸体。

“呼……”卢尔克长长呼出一口气，像是鼓励似的自言自语道，“只要这些粉末撒上去就好了，就不会有这些味道了，也不会有这样恐怖骇人的尸体了……米歇尔太太，你可千万不要当鬼魂来缠着我！”

不行不行……我得学着以前视频里的和尚一样做个法，超度一下……卢尔克灵魂深处藏着的迷信开始起作用，不由地有些后怕。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佛祖显灵……还有太上老君、玉皇大帝都快快显灵！”

卢尔克嘴里不断小声念叨着，在床前来回踱步。

有了这些充足的心理暗示之后，卢尔克才像是下定决心了似的，从桌上拿起一个小玻璃瓶，从里面倒出了少量苏德尔曼之粉尘，深蓝色的晶体刚一触碰到尸体，那些腐烂的血肉便冒起一阵浓烟，伴随着“滋滋滋”的声音，化为了烟雾飘散在空气中，消失在世界上。

看样子都不需要把三瓶粉全撒完啊，这么点粉末就可以销毁一个脑袋……还没我烧菜放的一勺盐多，大概这个玻璃瓶里的粉末撒完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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