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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大夏天下,除了龙椅御座上的永熹帝,就是他的权势最大、气焰最高、杀人最狠!
宗悍都能想到这话传出去,朝堂上会怎么说。
——戴氏因出嫁女躲过一劫,却还想要攀诬辅国大将军!简直罪无可赦!
而且,此事出在宗府。
宗家刚刚因为太后庇护才免于惨淡收场,怎么转过头去却让儿媳妇说出这等话来?
敢是在怨怼圣上,意图陷害大将军不成!?
宗悍的脸色大变,右手握拳,蹭地坐直了身子,双目如隼,狠狠地看向余绽!
荀远伸去拿最后一块萨其马的手也停了下来,抬头看向那个娇花软玉一般的小娘子,目露惊奇。
“宗将军,在您看来,戴小夫人这话,有几分可信呢?”
余绽却十分淡定,甚至有闲心端了那盏梅花茶,揭开盖子,轻轻嗅了一嗅,然后放下。
从前世做大长公主开始,她就很少乱吃东西。
凭什么山珍海味,她会先闻一闻有没有她不喜欢的异味。若有,那是宁可饿着也不会动的。
荀远看着她的动作,右边的眉梢渐渐挑起,仔仔细细地研究起了余绽的脸。
宗悍脸色越发阴沉:“半分可信都没有!”
余绽轻轻地给那盏茶盖上盖子,然后才抬起头来:“我觉得有八分可信。”
“大胆!”宗悍一声断喝,脸色铁青,眼睛却控制住,绝对不去看荀远的表情。
“那次所谓的杀良冒功,其实是去截杀那位离家出走的凤太子。
“西齐继后乃是南越县主。单这一条,齐帝就不大可能让继后所出的皇子继承皇位。
“凤太子是元后所出,又是嫡长,且幼年聪慧,闻名天下,小小年纪便被立为太子。只冲着这几条,他只要留在西齐,就一定是日后的皇帝。
“南越县主看他不顺眼,百般刁难。又陷害他外家心怀不轨,意图杀西齐而立凤太子,然后挟天子令诸侯,把持西齐朝政。
“这位凤太子为了保全性命,不得已才逃离西齐。”
余绽淡淡地推断着十来年前西齐的那段往事,详细清楚,合情合理。
“咱们姑且不论此事到底谁对谁错。只说此事的发生,于我大夏,是利是害?”
宗悍的身子慢慢地、僵硬地,再次坐了回去。
而一直探究看着她的荀远,眉心越蹙越紧。
“这凤太子离开西齐之时,已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只要见过他的人,任谁都只有一句话:日后西齐在他的执掌之下,必定蒸蒸日上,凌驾三国。”
余绽意味深长地说着,右手食指的指甲在椅子扶手上轻轻敲了敲。
“他活着,南越县主的孩子登不上西齐皇位。他继承皇位,首当其冲可能会倒霉的,乃是我大夏。毕竟这么多年,两国虽然时时缓和亲善,但根骨里,早就是不死不休的宿敌!
“凤太子死,对南越、对大夏,都是好事。
“这一条,大家心知肚明。
“所以,韩大将军哪里用得着跟西齐那位继后勾结?只要得了确切路线消息,那边再让一个空子。若有人喊一句:那一队是西齐的兵士,杀了他们。难道那领头的人还要冲上去看看那些人到底是百姓假扮的兵士,还是兵士假扮的百姓?
“厮杀之中,自然也就无法辨别,这其中究竟有还是没有咱们大夏的百姓了。”
余绽说着,叹了口气。
“而这等事,戴勇当年不过一个小小的千夫长,他从哪里知道真相去?拿着他的手做这种事的,自然必定是韩大将军的长子,韩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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