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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翎的面子被她丢得干干净净的。
别说是休妻,他就算掐死她也是易如反掌。
淳安公主斩钉截铁道,“放心,他敢写休书,我定跟他不死不休。”
眼见四处游廊人影穿梭,可见是篝火宴的人回来了,宁晏便催促她道,“殿下,时辰不早,您快些回去休息吧。”
淳安公主担忧看着她,“你跟我回去,刚刚燕翎那张臭脸,我看着都吓人,父皇劝了他几句,他一声不吭的,我担心待会你回去,他能掐死你,你还是跟我走,否则我不放心。”
宁晏想了想便应了下来,“好。”
左右现在回去也尴尬,只有一张床,能怎么睡,这种情况下,他是不可能再与她一起的,与其被他轰走,还不如自个儿走来得体面。
此外,她也想再拖两日,拖到回京再处置此事,这里是行宫,能给自己留点面子是一点面子。燕翎总不会去广阳殿赶她。
宁晏跟着淳安公主回到了广阳殿,如霜抱着她的衣物去了温泉宫,后来听说出了事,又被淳安公主的人带回了广阳殿,此刻就在殿内候着,瞧见宁晏面色苍白进来,慌得落泪。
覆水难收,说再多也无意义。
二人喝了酒,受了一番惊吓,此刻已是强弩之末,洗一洗便睡了。
燕翎这厢将太子送走,转身去殿内寻宁晏,哪还瞧见人影,以为她回去了,于是一路快步追回天羽殿,待他风尘仆仆迈入东配殿,只见荣嬷嬷正与如月说着什么,见他进来,连忙住了嘴。
燕翎冷眼扫了一圈,不见宁晏踪影,脸色阴沉,
“你主子呢。”
荣嬷嬷也是刚刚从如月嘴里听说此事,一下骇得心神俱震,燕翎鲜少去后院,荣嬷嬷摸不准他的脾气,满腔的话不敢辩解,唯恐惹恼了他,听他这声暗含怒火的问,荣嬷嬷径直跪了下来,
“世子爷恕罪,夫人被淳安公主请去了广阳殿....”
燕翎心口闪过一丝躁意,唇角绷得直直的,越过二人迈进了内室。
径直去了净房,热水已备好,他褪衫沐浴,脑海全部是宁晏刚刚拒他千里的模样,胸膛如聚着一团火,堵在嗓眼,不上不下。
荣嬷嬷听到浴室的响动,不敢进去,晓得宁晏今夜大致不会回来,悄悄收拾了些日常用物,嘱咐如月送去广阳殿,自个儿又去外头着人将云卓唤进来伺候燕翎。
她倒是不敢走,至少在此处给宁晏打打掩护,或者给燕翎当当出气筒也成。
这桩婚事得来不易,无论如何不能散了,眼下主子在气头上,且避一避,待怒火过了,再让宁晏回来道个歉,兴许有挽留的余地。
燕翎这次洗得比往常慢,半个时辰方才出来,本以为宁晏该回来了,可惜屋子里依然空荡荡的,心中躁意欲盛,他寻着桌上的茶水倒了一杯,瞧着热气腾腾,没急着喝,捏着茶盏来到床沿,搁在一旁的高几上,一个人枯坐在床沿,冷冷看着前方。
说不出是什么心情,就是噎着一口气。
但凡她解释几句,或说两句好听的,他心里也好受一些。
偏偏连个人影都瞧不见。
闭上眼,脑海浮现白日瞧见那五陵少年,个个身着澜衫,衣带当风,或执扇或吹笛,花里胡哨,华而不实。
她怎么会喜欢那样的人?
“来人....”他寒声道,
进来的是云卓,
“主子,您有何吩咐?”云卓侯在珠帘外,也不敢进去。
燕翎听得他的声音,没由来的有些恼怒,只闷闷不乐问,“她多大了?”
云卓不明所以。
荣嬷嬷就在门口不远处,听得这话反应过来是在问宁晏,立刻跪进来回,“大婚前的一个月刚满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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