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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福儿更不能拒绝,她要做绣活,若再要照顾姐姐,势必忙乱,反耽误了姐姐的病情。
“那……也别挪动姐姐了,我睡到绣房里去。”福儿匆匆收拾了两件衣裳,让姐姐还住在这屋里。
这正合阿宝的心意,搜起屋子来更方便。
趁着福儿做绣活的时候,戥子照顾螺儿,丫环的屋子都简单,又是在外头作客,每人只带了日常要用的东西。
戥子很快就粗搜过一遍,回去禀报阿宝:“都是些咱们大家有的东西。”
香包青盐,头油胭脂,软膏胰子,样样都是府里发的东西。
“你全细看过?”
“嗯!”戥子把香包都扒拉开,里面填的香丸跟她们用的一模一样,“连头油我都闻过了,都一样啊!”
“既然都一样,你一件一件把东西换出来,用匣子装起来。千万做得仔细些,别让她们看见。”
万一呢,万一她们要是无辜的呢?
戥子点头:“好。”
因是大伙都有的东西,戥子手边就有现成的,一件一件换了出来,先是香包,然后是青盐,连青盐盒子都是府里发的。
每回换上一二样,螺儿躺在床上都没察觉。
从下午到晚上,戥子已经把螺儿日常用的东西都换了个遍,她捧着匣子送到阿宝房中:“全在这儿了,连楼府里分给咱们的雄黄粉,我都均了些出来。”
“连被子褥子也都翻过了,这不马上端阳节,楼家送了避五毒的香包,我借口放香包都翻了一遍。”
“很好,现在一是要看螺儿的症状好不好,二,就是等青书。”
阿宝情知她们刚到此地,青书人生地不熟,要找个可靠的仵作并不容易,可她怎么也难静下心来。
请仵作这事,要跟楼家人探听些消息,但又不能让楼家人知道,更不能跑到外头去嚷嚷。一个外乡人,刚到此地就要找仵作,难免让人生疑。
也不知有没有人肯验。
这两日里,楼家的宴请也没断过,阿宝每日都要陪着裴三夫人到虞氏房中去。
陪老太太说话玩乐,有时是投壶,有时是捶丸,有时是木射。玩的花样一天比一天多,因屋后有湖,楼家的姐妹们都爱在靠湖边的地方荡秋千。
“娘在家时,会玩这许多东西?”
裴三夫人笑了:“哪儿呀,每天读书做绣活都来不及,年节里才能玩一玩,我娘心疼我呢。”她这个年纪了,一回家来,喊上一声娘,立时就又回到闺阁中的岁月。
虞氏心疼女儿远嫁,又心疼女儿中年丧夫,想来在婆家是难有这样松快的。
她夜里跟女儿一道睡,问:“你婆婆要不要立规矩?”
裴三夫人故意捡好听的说给她听:“没有,她有亲儿媳妇,瞧不上我。”
虞氏哪会不知道女儿这么说是为了让她好过,还是气哼哼的:“都是你爹!也是你自己!瞧见一两篇诗,就把自己定出去,要是你就嫁这儿,哪会隔二十五年才见呢?”
“那两个都外头作官去了,拖家带口跑得天高皇帝远。偏你嫁的那个清高!说什么不出仕!有什么好处?你在家里苦挨罢了!”
裴三夫人只得苦笑,年轻不知事时又哪里知道?十五岁的小姑娘,看了些诗书,听了点戏文,就当这世间情爱如书中所写,如戏里所演了。
那一点甜,抵不过苦。
虞氏知道女儿是哄她的,嫁出去的日子必不好过,抹了会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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