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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想起钱佳宁，身上就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他一直不说话，最后还是田宇翀站起身，从衣服里拿出两张便笺。

晓槿帮我问的，&rdo;田宇翀说，&ldo;她伤一好，钱阿姨就把她送去郊区一个複读学校了。这是地址，这是宿舍电话，这是怎麽坐车过去。&rdo;

轻飘飘的两张纸落到路焱手里，他握住，额头垂在膝间。

晓槿说这学校每周日下午休息半天，&rdo;田宇翀说，&ldo;路焱，我只能帮你这麽多。&rdo;

学校很荒，快出市界了。

路焱在钱佳宁複读学校门口徘徊许久，也没手机，最后的选择是买了张10块钱的电话卡，在附近的电话亭给她打电话。

接电话的是她舍友，声音里泛着股缺乏睡眠的困倦。得知是找钱佳宁的，她把电话往边上一递，喊说：&ldo;哎，你的。&rdo;

路焱皱了下眉，他觉得这舍友不是很友好。

钱佳宁的声音也有相同的困倦，但嗓音还是软的。听到她声音的一瞬间，路焱头抵上电话台。亭外阳光猛烈而刺眼，却没有一束能照到他身上。

喂&rdo;了几声后，她似乎反应过来。沉默片刻，她说：&ldo;路焱，是你吗？&rdo;

他低声说：&ldo;是。&rdo;

他能听到一滴眼泪&ldo;啪嗒&rdo;一声掉在话筒上。

很快，钱佳宁吸了下鼻子，轻声问：&ldo;你在哪呀？&rdo;

我在你……&rdo;他擡了下头，&ldo;我在你学校外面。&rdo;

对面静了片刻，他感到钱佳宁立刻起身，说：&ldo;那我出去找你。&rdo;

分明才一个多月，可钱佳宁从学校门口出来的时候，他却觉得，他们两个已经分开很久很久很久了。

她瘦了很多，头发剪得很短，眼底泛着睡眠不足的阴影。她低着头走到他面前，忍了半晌，终究没忍住眼泪。

我妈……&rdo;她闭着眼，&ldo;我妈不让我问你，也不告诉我你在哪……&rdo;

路焱：&ldo;我理解她。&rdo;

我不理解，&rdo;钱佳宁语气执拗，&ldo;是我说去那家早餐铺，先挑衅的是他们，导火索是你爸，你什麽错都没有……&rdo;

他有点不知所措，他对哭泣的钱佳宁永远不知所措。他觉得她太瘦了，手指摸了下她下颌线条，轻声问：&ldo;学校食堂不好吃麽？&rdo;

我抢不过他们，&rdo;钱佳宁咬着嘴唇，&ldo;他们一下课就往食堂跑，跑完了就回教室，我去的时候就只有剩菜了，都是我不喜欢吃的。&rdo;

他伸手抱了抱她，低下头：&ldo;那我带你出去吃麽？&rdo;

好。&rdo;她说。

路焱真没想到北京还有这麽荒凉的地方，和县城也差不多了。两个人走了很长时间，路边竟然只有沙县小吃和面馆。总算找到一家像样的饭店，他带钱佳宁进去，把能点的都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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