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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以一种明显防卫的姿态将他弟弟密不透风地护在怀里,警戒着所有要上前的人。
池雁迎着那双极压抑的灰眸,审视地打量着对方。
两个男人无声交换了些什么,池雁忽然语气如常道:“小满,外面冷,奶奶煲了汤,早点回来,你累了,吃完饭可以早点休息。”
池雁声音又轻了些,“时间不早了,吃过饭很晚了,徐先生不如今晚就暂住在这边,小满,你跟徐先生关系好,今晚让徐先生陪你睡好吗?”
回应他的是一阵很长的沉默。
池雁屏息凝神地等着,终于,男人怀里的人微不可查点了下脑袋。
这让他蓦地松了口气。
神情严肃地对徐槐庭颔首,拽着同样有些凝重的池珏回去了。
两人走后,无人再来打扰,徐槐庭摸着叶满的头发,无声地相拥了许久。
怀中之人的呼吸明显平缓了许多。
徐槐庭轻轻对怀里的人道:“小满,我们回去吧。”
叶满抽了下鼻子。
他本来不想哭的,可他说话的语气太温柔,让他忍不住酸了鼻子。
叶满:“你不问我吗?”
徐槐庭吻着他的头发,反问他:“那你相信我吗?”
叶满看不见徐槐庭此时满眼的心疼,只听徐槐庭又问了一遍:“我可以让你相信吗?”
叶满沉默了下。
理智告诉他,人心易变,这东西实在不靠谱。
万一对方说一套做一套怎么办?万一他后面变卦了怎么办?万一
安全的做法,是要立马说些其他的东西把话题转移走,玩笑着带过那些真实的痛苦,不让人撬开蚌壳,不给人将刀刺入柔软的血肉的机会,他要向所有人展示自己的强大,以此吓退所有心存不轨的人,让他们明白他无坚不摧,他不会痛苦,没有弱点,什么都不在意,也不会被伤害。
脑海里再次浮现出朗伊尔城阁夜晚微弱却温暖的炉火。
他压抑着哭腔道:“我害怕。”
叶满知道对他来说最安全的回答。
他有无数花哨的言语能装饰自己的答案。
最后说出口的,却只剩简短朴实的几个字。
“我很想相信你,我也想做个坦荡的人,”他湿红的眼睛说,“但是我害怕。”
“怕现在的日子毁掉,怕我把一切都搞砸了,怕你离开我。”
“里卡多,人为什么有这么多的事情要害怕啊。”他委屈得快要说不出话来了。
徐槐庭的心瞬间被狠狠刺痛了下。
心脏抽搐着,疼得无以复加。
向眼前这个人走近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愈加深刻地为他心碎的过程。
徐槐庭珍爱地抚摸着他的脸,终究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小满”
心疼怜爱的语气,让叶满被烫到了似的颤了颤。
下一秒,他痛极般弓起瘦弱的脊梁。
苍白的手指揪着着徐槐庭的衣襟,叶满用力咬紧唇,泪水溢出眼眶,徐徐地呜咽着,最终认输般痛哭出声。
他压抑了太久,此刻终于不顾一切地哭着说:“那个犯人是我爸!”
很多年前的一个傍晚。
彼时叶母还在世,已缠绵病榻大半年起不来身,叶国文在外赌钱,早早拿走了家里的积蓄,一去就是几个月不回家。
哪怕再省吃俭用,家里的吃的还是一天天消耗干净。
没有钱,没有饭,偏偏对门邻居家的大门没关,十二岁的叶满盯上了邻居家放在桌上的汉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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