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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的课程如梭般穿过,归心似箭的少年在放学铃响起的一瞬间便背起书包向着校门口进发,而门口熙攘的人群与季光仿佛在两个不同的世界里一般,一边充斥着回家的喜悦,道别的笑声和说再见的声音此起彼伏,而季光只是一个人早早的脱离班级,走在一旁的小道上。天空宛若最优雅的魔术师,梦幻般的黄红交织满溢在每一处可见的天空,唯一一处留白是飞机飞过留下的尾流,更添了几分想象,正是晚霞初现时。
当然,这和没有抬头的季光毫无关系,在他的视角里面只有那一角拥挤的公交车站。
等车的人很多,坐在行李箱上的,几个扎堆聊天的,还有拿出手机打电话亦或是打游戏的,季光基本上不认识。当然,即使是认识,也不过寥寥几句的交谈。
季光很少坐公交车,他通常都是蹬自行车骑上那么两个钟头多,为的就是晚点回到家面对那难堪的局面。但如今这局面意外得到了好转,季光也有了坐公交车的选择。
晚霞总是转瞬即逝,夏天的天空黑的迅速,犹如瞬间泼墨一般,只留下几盏高高的明灯挂在其中,原本人满为患的车站也只留下了区区几个人,零零散散的或站或坐的待在车站。
早知道还不如骑车回去呢,白白浪费这么多时间,到家的时间可能都差不多了。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季光的眼神中带了几分焦急,他有点后悔。
夜色已深,魔术师的幕布已然盖上,一天的演出迎来尾声,路上滴滴嘟嘟的喇叭声逐渐消停,取而代之的是旁边公园逐渐明晰的风声,不时传来的鸟叫声仿佛是在对等待归家的人们进行安抚。已经可以通过车灯来判断前方来的是不是公交车了,在两束明显更为悠长的灯光之后,一辆公交车驶来,正是季光要等的那辆。随着车辆缓缓停下,嘶的一声,气阀控制着车门打开,寥寥数人,季光走在最前面,他终于坐上了公交车。
季光并不知道,不受环境影响的d先生看见女生也上了公交车——正是那位成绩很好的女生。
坐在公交车上的季光侧身依靠车身,他试着将头靠在窗上,却被震颤的不适劝退,看向窗外,已经是一片夜色的朦胧,橘黄色灯光遍布四处,车灯照射的背景是各色霓虹灯的闪烁,让季光有些恍惚。
一回头,季光看见似笑非笑的d先生,他有些疑惑,但随即有些无语——他看到了视线另一侧的身影。
是她。季光一眼就认了出来,不知道为何他有些紧张,明明只是十分正常的乘车却让他有了想要逃离的想法。
是逃避这个人,还是逃避自己的内心?季光并不明白,他感觉自己的心跳突然有些快,也许是这一些日子以来突然的关心让他有些受宠若惊,更也许是像沙漠里的人遇到一汪甘泉的不敢置信。
“这女孩叫什么名字?”d先生有些看不下去,开口问道。
“江鲤。”季光说,“她人挺好。”
噗呲一声,d先生没憋住笑了出来,“你这个评价真的给的太好了。”
“但是确实是这样。”
“好吧,那你就好好和别人打好关系吧”d先生有些无语于季光的脑回路,他也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多久。
但季光的心已经如同被激起的湖水,再也无法平静,窗外的夜景依旧,他的视线空洞,心思飘到不知何处。
下定了决心,季光想要和江鲤表达感谢,他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扶着栏杆走到她的后面坐下来。
“江鲤,你也坐763路回家啊。”还算自然的开头,让d先生有些欣慰的点点头。
女孩转过头看向他,一双好看的眸子眨了眨,似乎有些意外看到季光,“是啊,你怎么也坐这辆,以前没看见你坐过啊。”“啊,今天临时我爸有事,没来接我。”季光的脸色突然一黯,但很快又恢复自然。
他的父亲又什么时候来学校接过他呢。从来没有。
“我想和你说个事。”季光有些紧张,他看着女孩,见对方示意他说下去才接着开口说道:“谢谢你之前帮助我那么多。”不敢再看女孩的眼睛,他的视线转移,看向车窗外,这才感觉好受些。
江鲤有些疑惑,问道:“什么事情?”
“就是你之前教我题的事情。”
“没事,都是小事,大家都是同学嘛。”江鲤笑着说道,眉眼弯弯,清秀的脸庞在窗外灯光的照射下泛着光芒,季光也有些放松下来,他也笑着说道:“好嘛,不过还是谢谢你。”
季光心情很好的回到原来的座位上,d先生满意地看着他说:“小子,还不赖嘛,我还以为你会连话都说不出来呢。”
季光也明白d先生的调侃,给他翻了一个白眼表示无语,说:“起码我正常交流还是会的吧。”
看了看坐在另一边的江鲤,又看了看季光,d先生凑到他旁边说:“那你想不想知道,这位小江同学现在的情绪?”
季光狐疑的看他一眼,总觉得d先生没憋好心思,但内心的悸动还是让他点点头。d先生见他答应了,便向着江鲤看过去,却让他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江鲤的身上有着很多的色彩,但黑色尤为突出,而d先生很清楚黑色代表的意义。
一旁的季光看到d先生变化的脸色,感觉事情有些不太好的他开口问道:“怎么回事,事情出乎你的预料了?”
d先生欲言又止,最后开口道:“我没想到她充满了迷茫。”
“迷茫?那不是很正常,你在大惊小怪什么。”季光反而是松了口气,他还以为d先生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不止是迷茫这么简单,只是不想让你承受太多。d先生心里说着。
“这哪有正常可言,你们才多大啊,不应该充满对未来的期盼或者是渴望吗?”d先生很不理解。
“哪天你去看看学校里我同学,你就知道为什么我这么说了。”季光满不在乎地说道。
“我到站了,季光,拜拜。”突然响起的话语打断了季光和d先生的对话,是江鲤要下车了。
“嗯好,拜拜,下周见。”挥了挥手,季光目送江鲤下车。
不知道说是幸运还是不幸,季光要换车的车站恰好在江鲤的下一站,有些惋惜的季光看着远去的身影叹息了一声。
d先生和季光也没有再继续聊天的意思,两位都各怀心思,心事重重,只有夜色中的公交车还在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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