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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再往右几寸,自己此刻也许便已然爬不起来了罢。
自嘲地笑了一声,苻坚忽然伸手将箭一把拔了出来,惹得众将一阵惊讶。五指紧紧按住伤口处,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苻坚重新再一次望向城下,只见城下的将士似是也因这骚动露出几分惊惶。于是他很快平复了气息,却是对着底下大声道:“今日之战,死守河山,孤与诸位同生死,共存亡!”
众将士闻言,显然是收到了极大的鼓舞,纷纷挥动着刀剑,高呼着冲入敌阵。一时间,反是愈发声势大作。
苻坚抬眼看了看远处那白色的人,对方已然亲历其为地投入到厮杀之中,显然无法顾及到自己这边投去的目光。
很快挪开了目光,慢慢退后一步。
“此处有我便可,父皇受伤了,还请速速回宫罢!”苻宏一把扶住苻坚,焦急道。
“不。这伤并不重,包扎一下便可。”苻坚回身看着城头上歪斜着倒在各处的尸身,平静回绝道,“但孤必须留在此处。”
“可是父皇……”
“不必再说了,孤意已决。”
苻坚深知,哪怕山河失守,哪怕城墙坍圮,可只要他苻坚仍站在这城头,那么大秦帝国,便仍旧存在。这些为自己为故土而抛洒热血的将士,也才有战斗的理由。
所以今日之战,他绝不可独自退下。
众将士见他神色决然,便也不再执意,只速速遣来一名御医,替他略略做了包扎。
待那御医走后,苻坚感到那疼痛似乎消减了几分,慢慢地呼出一口气,站直了身子扫视过众人,却忽然道:“太子哪里去了?”
众人面面相觑,才发现当真没了太子去处。
而便在此时,城墙一侧忽然响起一声惊呼:“陛下快看,是太子!”
苻坚闻言心头一紧,三两步走到城墙边俯首一看,便见苻宏手执银枪,带着一对人马冲出城门,左突右冲地挑开周遭零散的燕军,却是直奔其阵中而去。
苻坚忽然明白,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他这是要先拿下慕容冲!
“宏儿!”几乎是本能地,苻坚已然大喊出声。然而距离太远,对方分明是听不见的。
更何况,为时也已太晚。远远看过去,苻宏的银枪已然和慕容冲手中的利剑碰撞在了一起,难舍难分。
“太子殿下亲自挑战,倒让慕容冲受宠若惊了。”城下,慕容冲迎上苻宏的一击,盯着对方淡淡笑道。
苻宏冷笑一声,并不作答,而手下却猛地又是一击,用银枪利剑的碰撞声打断了慕容冲方才的话。
“看来太子殿下为报你父王的一箭之仇,此行是找孤决一死战来了。”慕容冲应声接下招,打马退后几步,见他来势汹汹,不由轻声笑道,“那么……便请太子殿下先去等你父王一程罢!”不及话音落下,自己身形一闪,却已然率先攻来。
他胸中压着一口气,出手招招狠毒,无一不是全力而为。二人你来我往连过数十招之后,苻宏便已然有些招架不住。
以慕容冲为首的这燕军俱是亡命之徒,他虽素有耳闻,而此刻这般交手之下,发现慕容冲可谓步步皆是破釜沉舟,招招皆是背水而战,不曾给自己留下一丝一毫的退路。
而实则这其中缘由,自己也能猜测几分。
苻宏左右接下慕容冲大力攻来的招式,在剑与枪的抗衡之间。一直沉默的他却忽然开口道:“慕容冲,你方才那一箭,可是当真差点要了父皇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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