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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有了答案,有了自己心中所要的答案又能如何?
反而更加残酷而已。
原来自己十年来,等到的终究只是一场空。
不知第几次对自己报以嗤笑。过了很久,齐葳依旧只是死死地将目光定在几案之上,仿佛要将它看穿一般。而此刻那里,已经零散地落下一些透明的液体,却不知是何时留下的。
齐葳知道,此刻若自己的目光再移动分毫,便又会有更多液体掉落在那里。
即使顿感疲惫,他也不愿闭上眼睛。
他不想让自己在失了那人之后,变得脆弱不堪。
此刻窗外依稀是艳阳一片,碧云万里,却不知怎地有几分刺眼。
桃花翩跹落,依旧笑春风。
空庭怀旧梦,何处去年人?
赵东寻到离宫的时候,看到齐葳负手而立在窗前,一卷《定国书》摊开在几案上。
“皇上。”赵东小心翼翼地开口,生怕打断了皇上的思绪,“奴才见皇上独自出门,又久不回宫,这才前来……”
“朕明白,这就回宫吧。”齐葳的声音平静得不带任何情感,这让赵东心下都有几分诧异。
但他只能恭恭敬敬地应了声,便跟在齐葳后面出门。
“对了,将几案上的文书一并带回。”走到门边的时候忽然听得齐葳道。
“是。”赵东再应,却不明白为什么皇上不肯转过脸来说话。
虽然一直以来齐葳在吩咐大小事务之时,都喜欢用背影示人,但赵东却隐隐觉得皇上今日仿佛在掩饰什么。
终是无法考证,只得很快整理好书卷,疾步追上那个背影。
“赵公公,今早朕交予你的那份诏书不算,明早宣读这一份。”齐葳说罢起身,他的面前摊开着刚刚亲笔书写好的圣旨,“另外,加上这个,逐字宣读。”
赵东双手接过齐葳递过来的书卷,正是自己方才在离宫收拾好带回来的一部分。
他微微有些胆寒,并不全是因为看到文书上的“罪己”二字,而是皇上刚刚在吩咐自己时的眼神。
冰冷,却不明显地蒙上了一层绝望的水雾。
有几分失了锐利的眼神,赵东是头一次看到。但他却明白这大概是为了谁。
“皇上……奴才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讲……”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地开了口。
再次背身立在窗前,只听得齐葳淡淡道:“但说无妨。”
“奴才今日听闻,原在离宫侍候徐大人的侍女在家中自缢而亡……”
齐葳猛地转过身子,眯起眼睛看着赵东,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奴才斗胆,以为徐大人之死……似有蹊跷……”赵东观着皇上的眼色,还是说出了心中的疑虑。
然而齐葳听闻此言,面色却无改变。他微闭着眼睛朝赵东这边看着,只是眼光里隐隐有些失神。
赵东的意思他已然明白,话中似有所指,他又怎会不知?
只是再度提及徐文远,忽觉心口有道伤还未痊愈就再度被揭开,还是重重地狠狠地撕裂。
你是否早就知道,那一夜便是永诀?
你为何不告诉朕,究竟是你自己生无可恋,还是,为人所害?
还是你早有自知,故不曾抗争什么?
你等待的,究竟是朕的到来,还是仅仅一死?
徐文远,朕只恨空隔生死,竟连你死前所想也不能知晓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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