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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头吵吵闹闹了一阵子,最后是路父先出来的。
他站在路奕身边搓了搓手,随后眼里几乎是带着虔诚与感恩,缓缓地在椅子上坐了下去。
路奕没忍住道:“爸,您这样子是怕把椅子坐疼了吗?”
路父傻笑,又急忙起身接过路母手里的菜,见她再出来时手上端的三个碗,嘴角的弧度又扩了扩。
“百花,我……”路父刚要开口,便被路母冷冷怼了回去,“先吃饭,别说话。”
这顿饭路父吃得嘴里满足,心里难受,整个人坐立难安的,碗一放下,就被路母冷言冷语的赶走了。
望着路父魂不守舍的背影,路奕笑盈盈塞了一碗热乎乎的麦乳精到路母手里,问起路母到底是怎么想的。
路母顿了半天,一口一口咽着麦乳精,喝完了才憋出来一句话。
“你爸这人哪哪儿都好,就是他妈,我想起来就来气。”
路母抢过路奕手上的空碗,和空盘筷子叠起来往厨房拿去,“非得让他长个教训。”
路奕留在原地一怔,然后扭头,正好与睁着眼睛的江甜对视上。
江甜嘴里又咿呀了几声,路奕嘴角微微勾起,双手将江甜横抱,贴在怀里逗了好一会儿。
午饭后的阳光有些烈,路奕稍微晃悠了两三分钟,然后回到屋檐下的板凳上,拿了块桃酥慢慢吃。
江老头昏昏沉沉的睡醒午觉,侧过脸又是一阵熟悉的冰凉湿感,人虽然还没睡醒,但是脑子已经熟练的唤醒嘴巴。
“大柱!三柱!快别睡了!你们妈又不好了!”
他一边喊着话,一边伸手拍了拍江老太没有知觉的半张脸,将人拍醒后一家人浩浩荡荡奔去医院。
望着他们离去背影的袁子凡将树皮都快抠下来,喃喃自语道:“到底为什么?早不面瘫晚不面瘫,偏偏取回钱要带我去医院的时候这老家伙就面瘫?!”
“就是啊。”
袁大妞叉腰走过来,眼里有一丝藏不住的幸灾乐祸,也不知道是对江老太的还是对袁子凡的。
她摇了摇头,仿佛很惋惜的样子。
“哥,你估计得等下一个月才有希望治好不能说话的毛病了。”
猪圈里的猪哼哧哼哧叫了两声,袁大妞蹦跶了几下去给猪添食,蹦远了还能听见她拉长的声音飘过来。
“还真是可惜啊!”
隔天,面瘫有了好转的江老太摸着嘴巴不敢说话,她小心翼翼望了望天,紧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路父又又又来了,自从上次在路奕这儿吃过中饭,他每隔两天就过来探头探脑一次,路家村到江唐村的路,路父闭着眼睛都能说出个一二三,属实是道路自在心间了。
甜甜从一个月的宝宝,长成七个月的宝宝,路父终于泪流满面的从路奕家里接回了自家媳妇。
这半年他嘴皮子都快磨破了,背着女儿儿子不知道跟盛百花道了多少次歉!饭是留他吃了,可吃完就赶人!
路父挠破头皮都想不明白到底是漏了哪点。
直到前天,他那妈领着还没娶上媳妇的路光宗来他家里,嘴巴叭叭说了一堆话,他就望着他们出神。
以前怎么没觉得自己这妈说话这么不中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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