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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在茶几上放了会儿,有些氧化变色,昆妲举起凑到唇边小小咬了口,还是一样的脆和甜。
“那我听你的。”她抬起头,扬唇露出一个感激的笑,“我全都听你的。”
江饮松开她手,起身,大拇指往身后一戳,“那我们出去玩?”
昆妲轻轻摇头,“你去忙工作吧,我已经耽误你很多时间了,我在家看电视好了。”
也行,在外头跑了八年,好不容易安顿下来,是该在家歇会儿。
江饮想再给她些钱,又怕她不收,估摸她现在身上的还够用,临出门细细交待一通,还叮嘱她不要随便给陌生人开门。
“这老楼平时啥人都能进,小偷,推销,保险,甚至还有假和尚来化缘,如果听见敲门声,先在猫眼看看。”
昆妲送江饮到门口,这次是真笑了,“这里治安已经很好了,真的。”
江饮“啊”了声,没明白,“不算好吧。”她心里琢磨要不要搬家,换个物业安保更好的地方,或者干脆买套新房。
桃子还剩最后几口,昆妲一手举着,一手握住江饮手腕,往前靠进她怀里,捉着她手指从上衣下摆探入,搭在后腰。
江饮被逼到了鞋柜与门之间的夹角,虽有些不明所以,身体还是很诚实给出反应,血唰地直冲脑门,连耳根都红透。
“你摸摸看。”昆妲声色如常。
江饮低头一动不动。
昆妲抓住她的手,贴在腰上摸了一把。
江饮先是害羞,却瞬间收敛了神情,浑身如坠冰窟,血都凉透。
腻滑温暖的肌肤之上,指腹感觉到怪异的凸起。
“是什么。”江饮侧身越过她,撩起她衣摆弯腰去看。
一条超过十厘米长的浅褐色疤痕,雪白的腰肢上极为显眼,从后背右下肋位置斜到胯骨。
江饮蹲在地上,手握住她的腰,有十几秒说不出话来。
“快七年了吧。”昆妲转身,搀起江饮,“我在奥克兰一家华人超市打工,傍晚时分,包里揣着刚发下来的薪水,大街上被抢,我去追,搏斗的时候受伤。”
轻描淡写几句讲述经过。
江饮脚步虚浮,有些站立不稳。
“所以我说这里真的很安全,犯罪率相对很低了。”昆妲口吻轻松,“你不用担心我,这方面我肯定比你懂得多。”
在昆妲出现之前,江饮试着想象过她在国外的生活,多是干净明媚的电影场景,漂亮的中国女孩怀抱大束鲜花走过,身后是教堂的塔楼尖顶和振翅飞扬的白鸽。
事实却更贴近色调阴沉、朦胧苦涩的文艺片或犯罪片,眼前这条狰狞的长疤血淋淋向她揭露,没有钱,在世上任何一个地方都很难生活得好。
“还有吗?”江饮握住她手腕,却感觉自己在抖。
昆妲再次笑开,手掌搭在她肩膀,指尖攀上脖颈,细细地绕圈,凑近喷洒温热的淡淡水果气息,“干嘛,馋我身子就直说呗。”
她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巧妙化解了低沉气氛,压下门把手,半推着把江饮送出,“去忙工作吧,早去早回。”
江饮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下楼走出小区大门,在站台坐上公车的,直到司机提醒刷卡,她才恍然惊醒,手忙脚乱点出乘车码。
下午的公交空位很多,江饮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倾斜的日光从车窗投来,滚烫刺痛眼皮,她闭目仰面直迎,努力压抑鼻腔酸涩泪意。
这疾痛使她在七月盛夏四肢冰冷,心若刀绞。
到店时江饮脸色很差,进门选了个没人的角落坐下,店长陈颖端了杯柠檬水过来,“老板,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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