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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于尚书也是吓怕了的。
然而曹相还是嘲笑起了他:“你这脑袋啊,说你方直吧,遇见得罪人的事儿时,偏又油滑得要命。可说你机变吧,偏又短视。
“沈离珠的好友们,你掰着手指头数数,息王莲王辅政的,玉璋萧韵三甲的,守端是各府夫人们的开心果儿,钟郎手里拿着钱大省的人脉银子。
“再说太子,那是沈离珠拿自己的一条胳膊换回来的性命。从沈离珠进宫那天起,最疼太子的人,除了先潘皇后,头一个便是沈离珠,连先帝和太后都排不上趟!
“我便再告诉你一件事。那天你们走了,太后娘娘把我、罗相和莲王息王又都留下说了几句。息王当着大家的面儿,问若是有一天他和莲王相争,沈郡主站在谁那边。沈郡主毫不犹豫,说:她站在太子一边。”
于尚书听到这里,心中一惊,一抬眼便看见曹相意味深长的目光,恍然大悟,用力点头:“看来,我这是瞎操心了。镇国大长公主,这个封号,可真不是太子平白无故想出来的。”
“这话就是了!”曹相深深点头,笑呵呵地揪着胡子,跟于尚书闲聊着出了宫:“玉璋的亲事,你可有谱了?”
“他不肯娶。看哪家的小娘子都说人家无聊。”于尚书忍不住抱怨。
曹相呵呵地笑,狡黠地冲他挤眼睛:“说得也是。这京里除了牡丹郡主和咱们的大长公主,原也没有什么小娘子能入得了那几个小子的眼。要不然,怎么莲王和玉璋、萧韵,都死活不提要娶亲的话呢?”
于尚书恍然大悟,却又立即皱起眉头:“这不是胡闹么!”
“哈哈哈!谁知道究竟是不是胡闹?万一成了呢?”曹相促狭地撺掇他:“登基大典之后就要进宫守灵,到时候你们夫人难道不要常常去劝一劝太后娘娘少哭的?探探,探探嘛!”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进了京城的两国使团第一时间并不是往宫里递交国书,而是都换了便装去了宜人坊的钱宅。
且,正赶上钱宅浩浩荡荡地送灵出城。
钟幻一身粗麻孝衣,肩膀扛着哭丧棒,走在队伍的最前头。
身后跟着的千针和阿嚢心疼地小声嘀咕:“小郎都瘦成一把骨头了。这若是让郡主瞧见,不要把府里的厨子们都挨个儿抽一顿么?”
“别说郡主了,只怕家主和大娘子也要心疼得不行。可是这个时候,劝着吃饭喝汤,他也得听啊”
“咳咳。”桂三爷干咳两声,提醒两小不要太嚣张。
两个人立马闭上了嘴。
南越和西齐的使者各带了几个随从,特意穿了素服前来拜祭,却见着这个情形,连忙吩咐快马往城门方向去,索性设个路祭。
那边桂三爷却眼尖耳灵,忙悄声告诉钟幻。钟幻皱起眉头,命他:“去派人应酬,让他们滚蛋!”
桂三爷踌躇片刻,转身叫了阿嚢,直直地迎过去,揖手戚容,郑重行礼道:“寒家老主人病逝,临终曾有遗言,不许惊动四方。如今各位都是官身,之前与我钱家也并无来往,竟然亲自前来探看,小主人十分惶恐。”
这话的意思就是:又特么没交情,我家死人你们来凑什么热闹?说,是不是没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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