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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珠郡主的冷淘与别处自然是不同的。
因为与冷淘一同上桌的,还有被钟幻称作“果子干”的甜汤和“芥末墩”的小菜。
小菜吃得全府的人都打喷嚏流眼泪,咬着后槽牙暗骂钟郎促狭。可也有那恰好风寒鼻塞的,吃着一边打喷嚏一边喊过瘾。
沈沉看着被自己硬塞了一大口芥末墩进去的钟幻乐得东倒西歪,掉出来的眼泪也不知道是因为刚才自己也吃了那菜,还是看到涕泪横流的钟幻笑出来的。
众人发现了这个玩法,顿时开始不怀好意地看着旁边一起吃饭的同侪。
追追逃逃,大呼小叫,连哭带笑。整座郡主府里洋溢着欢乐的气氛。
传染得相邻的府邸纷纷探出头去询问发生了什么。待听说是才回来的离珠郡主在自家吃冷淘,又有那位茂记的东家、京城第一美男子钟郎特特做出来的新奇美食,便都又不吭声地缩了回去。
“可拿什么跟人家比呢?又会吃,又会做,又会说笑,还会医病。”
“这些都是幌子,重点是长得好看。”
“……你是说为夫的长得丑。”
“来人,给主君送一面铜镜来——你自己照照,然后比比,是不是瞪起眼睛来的时候更丑。”
“……这日子没法过了!”
家家洋溢着欢乐的气氛。
吃完冷淘,沈沉和钟幻又将所有仆下都赶开,换了“水靠”,去池子里游水,痛痛快快地玩了半夜。直到钟幻嚷着如此良宵不可无酒,两个人才上了岸换了衣裳,叫了人来各自去沐浴更衣,就着月上中天,再痛饮了一回杏花酒,天近四更才各自去睡。
于是第二天早上,沈沉少见地赖了床,拒绝起身练功。
又新匆匆奔进来掀起纱帐时,沈沉还翻了个身,脸冲着里头,笑着求告:“我刚刚开始过这样惬意的日子,好又新,饶了我吧!”
“郡主,出大事了!”一向镇定的又新从声音到整个人都是颤抖的。
沈沉还不肯信,掀了夹纱被盖住头,嗡嗡地哼唧:“天没塌就别叫我!”
“郡主,就是天塌了!”又新恐惧得再也无力支撑自己,跌坐在了床沿,一只手抓住沈沉被子下头的胳膊,俯身过去,颤声道:
“昨天中午潘家父子四个进宫赴宴,晚间便各自都懒懒的,听说只勉强吃了几块宫里御赐的凉糕。五更时分,潘三郎开始上吐下泻……”
“你说什么?这事可开不得玩笑!”沈沉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大惊失色。
又新几乎要哭出来:“这种事婢子怎么敢拿来胡说!您快起身吧,钟郎宿醉叫不醒,潘家的人来请钟郎去看诊呢!”
沈沉二话不说腾地跳了起来,伸手抓了衣裳自己三下五除二穿起,一边散了长发自己抓着系起,一边喝道:“给他穿起衣裳没有?先把他的药箱找出来,我给他扎两针,我们便出发。不用车了,马备好!”
又新一叠声答应着,喊着外头脚程快的阿镝去备马。这边却见沈沉已经等不及走路,直接运了轻功,三跃两纵便冲进了钟幻的房间。
阿嚢和董一正苦着脸七手八脚地给软成一滩烂泥一般的钟幻堪堪穿好衣服,回头看见沈沉的神情,各自心头都是一震。
董一还反应得慢些,阿嚢则早已跳起来让开了地方。
果然,沈沉二话不说便扑了过去,伸手要针:“他的针呢?”
“扎针还治醉酒呢?”董一怔了一怔。
阿嚢二话不说,直接将钟幻的药箱抱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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