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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登上小蓬莱的时候,静宜长公主南忱刚刚才起床,懒懒洋洋地梳洗完毕,正在寝殿一边发脾气一边喝茶:“本宫就晚起一天,你们就撤了本宫的早膳!从今以后,本宫起身的时刻不定!厨房一天十二个时辰不许熄火!”
沈太后需要紧紧地握着沈沉的手才不会暴跳如雷,然而额角上的青筋也已经清晰可见。
“快去跟长公主殿下说,陛下、太后娘娘和严监正来了。”贾六推了梅心进去禀报,自己则小心地请几位贵人进去,又小声建议:
“昨儿夜间郡主走后,长公主一直在发郡主的脾气。今天若无必要,还是别让郡主进去了吧?”
红光满面的严观挑了挑眉,看看沈沉,点了点头:“也好。一时我若查不出缘由,再请郡主入内。”
“缘由?什么缘由?不就是场大雪?又没有天摇地动。”沈沉翻了个白眼,咕哝一声。
终于有人问起了!
严观强忍着心头的激动,正言厉色,皱起双眉、瞪着双眼,低声喝道:“昨夜冬雷,你们都没听见吗?!”
冬雷?
沈沉一脸茫然地看向沈太后和永熹帝,然后神情怪异地问:“所谓山无棱天地合冬雷震震夏雨雪——我说严监正,您老确定您不是耳鸣?”
“咄!这是正经事!老夫岂会拿来说笑!?”
严观悻悻,觉得还不如不解释。看看现在沈太后和永熹帝看病人一样的怜悯目光,就好像立马要给自己送葬一般!
一甩袖子,严观昂然进了小蓬莱的正殿。
沈太后轻轻地捏一捏沈沉的手,使个眼色,在贾六的搀扶下走了进去。
永熹帝紧随其后。
“母后和皇兄一同降临,倒是许久没有过了。快请坐。”南忱看着一同进来的严观,心头忐忑。
所谓妖星云者,她一向认为,说的是那个跟她换了身体的妖女。可是,从她到了这里,每年她生日之时,严观都会上岛来看她。
而每一次,严观都是皱着眉头,掐指,把第二天的大灾大祸一一说出来,且都说是从自己脸上和命盘上看出来的。
然后,一整年,一一应验。
她旁敲侧击地探问过小蓬莱上的旧宫人们,得到的结论却是:生辰时刻或者天下有重合的,但若是再加上父母兄弟和出生地域,哪一个人哪一种命格,又怎么会改?
所以,她的魂魄既撑起了这个本该落水而陨的身子,那就意味着这位长公主天定的命数会继续下去——妖星,已经变成了她自己。
然而,严观这老昏蛋也算是给了自己一条活路,只是将自己命格的一部分——倾覆大夏天下一事告诉了南氏皇族,却没有透露其实自己的命格落到最后,却是改朝换代、登基为帝的结局。
若是南家的皇帝——不论是先前那位所谓疼惜女儿的先祥和帝,还是如今这位阴狠刻毒的永熹帝,只怕都不会让她再度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当下,南忱强笑着,满眼严厉地指使梅心等人去服侍沈太后和永熹帝,自己则假装娴雅温顺地专门令人给严观设座。
“不必了。”
严观只眯着眼看了她一刻,便低着头掐指急算,绕着寝殿走了整整一圈,哼了一声,道:
“老夫多少年殷殷叮咛,长公主万万不可下岛,不可见亲缘以外的生人。看来陛下是当成了耳旁风啊!”
沈太后微微蹙了蹙眉:“严启明,你有话就说,不要阴阳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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