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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邵十二岁入国子监时,世家不少根本不屑于上国子监的同辈,居然为了能经常和这位好友一起相处,都纷纷入了国子监,他的人格魅力,由此可见一斑。
他敏而好学,直言善辩,而且天生一股悲天悯人之心,在国子监中一直照拂那些寒门入学的学子。他后来当上了掌议,掌管所有国子监学生的衣食住行乃至言行举止,更是很快让人们注意到他独特的才能。
国子监原来并没有“生活费”一说,入监的寒门学子过的非常苦,是他让齐煊拟了折子去向朝中争取争取,最后果真批了下来。
这一笔“生活费”,每个月是半贯,三百国子监学生里寒门出身的才一百,每个月算起来花不到五十两银子,却能让许多学子不必在寒夜里抄书,在白日里做苦力,能把所有心思放在学习上。
而后他带着许多寒门和世族的学生没事弄弄“副业”,也可以赚到不少钱,充分的表明了他对商业的敏感,在“经营”一道上的天赋。只可惜他是文风鼎盛的齐家子,必定不能从商,否则肯定也是一代巨贾。
这样的一个齐邵,曾被许多世族的长辈称赞过是“出将入相”之才,却和他父亲一样古怪,不愿意站队,也不愿意出仕,让人十分扼腕。
而他十五六岁都没有成婚,也没有定亲,更是让人觉得古怪。
齐邵二十岁不到便夺了状元,所有人都觉得以他此时身份成就都该定亲了,十九岁的天子舍人,就算他家父母觉得以前白身找不到好的闺秀,如今也都够了。
可是他还是没有成亲。
这时候,所有人才明白了过来,齐家专出“狂士”的血脉是不会例外的。
齐耀狂放,齐煊冷厉,齐煊固执,这都不可怕。
最可怕的一种“狂士”,是“不成亲”。
齐邵是老大,下面还有三个弟弟两个妹妹,他的二弟和他相差五岁,他十九岁的时候,他二弟也十四了,正是可以定亲的年纪,可是因为哥哥不定亲,一直没定上人家,好人家也都等着齐邵。
齐母哭过,齐父甚至打的棍棒都断裂,齐邵就是不愿将就。他曾和他母亲说过,他根本没法接受一个陌生的女人因为一纸婚约就和他过一辈子,若是她真这么订了亲,他就离家出走当和尚去。
齐邵从不胡乱威胁人,也不随便说谎,他这么说,就是认真的。
齐家好不容易盼来个脑袋清楚的嫡系后辈,前途大好,又得皇帝的宠幸,和世族勋贵两派子弟都是铁杆的友谊,谁也不敢逼他太过。
于是婚事就这么拖了下来。
齐家是大族,齐邵从小接触过不少世族的嫡女,都是亲戚带来或他去亲戚家拜访遇见的。但接触的久了,齐邵反倒不知道自己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了。
她是肥是瘦,是高是矮,是天真浪漫还是冷静自持……
齐邵一想到她所有的一面都是表现给世人看的那面,就如自己一般,他就觉得恐惧。
他有时候甚至很羡慕李锐这家伙,从小定亲,居然对未婚妻十分憧憬,却没见过一面。
若是他,怕是把那姑娘一天洗几次脸几天沐浴一次都打听清楚了。
齐邵从未对女性产生过“憧憬”这种感情,直到他在一个中秋夜里,从水中捞起了一盏船灯。
他捞起的船灯制作工艺比较复杂,一看便不是普通人家会买的。穷人家都是用竹篾为骨纸张为面,很少有这样用绢和丝布的。
齐邵去捞船,纯粹是因为惯例是你许下一个愿望就要捞起别人的船,看看别人的愿望是什么,能不能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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