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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玄脸上不动声色,只是对那管辖此地治安的吏头拱了拱手:
“吴吏头,我看天象,东方泛红且有黑翳翻滚,想来上游已经决堤,我们山下有连着江脉的湖泊河流,若是一旦决堤,怕是大水会封了路。好在山上也有净水,无需再多做准备,水势凶猛,诸位还是对百姓多做安抚才是。”
那官差头目看他一个年轻的道士在这里指手画脚,神神叨叨的说着上游的事情,忍不住一皱眉:“你是何人?”
“大人,他是钦天监的五官灵台郎张玄张大人,带着一群道士在各地疏散百姓的。”那吏头担心官差头目得罪了京官,连忙报上张玄的姓名来历。
一听是京里来的人,他立刻有了警惕之心。
“你是随何人而来?”莫不是和工部一起来治水的?
“本官与龙虎山的同道中人一起来的吴州,经历建邺、姑苏一路向南来到钱塘,受本州布政使司衙门委托,来勘测本地的避水之地。你又是何人?从何而来,在哪位大人辖下?”
张玄在京中做了好几年的官,虽然平日里不摆什么官架子(也摆不了),但毕竟京官见识多,各位大人的做派也看了不少,如今问起话来,确有一番不怒自威的神色。
那官差头目出来找人,自然是希望越少人知道越好。他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一旁的吏头却开口:“张大人不知,这位是余杭……”
那官差一个瞪视成功让这位吏头闭了嘴。
“在下执行公务,不便告知身份,还望大人海涵。”
“原来如此,那本官也不多问了。”张玄做出理解的表情点了点头,心里却已经肯定了他就是那群对工部特使下毒手的恶官手下。
他和此人告了辞,正准备转身离开,猛然间却听到本地吏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叫唤起来:“我想起来了,张大人今日道冠掉进了水里,还有不少道长一起下水捞了。孟长官你是要找什么落水之人?不如问问张大人……”
张玄恨不得冲上去把这吏头的嘴捂上算了。
“哦,还有这回事?”那官差头目咦了一声,按住了张玄的肩膀。“张大人,不知您今日下水捞道冠时,可有看到落水之人?穿着官服,一人白面微须,一人身材高大,细长眼睛。”
“没有,我就捞个帽子而已,为何要见到落水之人?”张玄掩饰住心慌,镇静地摇了摇头。“帽子就掉在水边,只不过水流太急,我水性太差。所以托了几位同门下水去捞。”
“不过是一顶道冠……”那官差头目做出和吏头当时一样的疑问,侧头和身边另一个官差说了什么,然后继续按着张玄的肩膀不放。
“有劳大人带我去白天捞道冠的同门那里询问询问,看看他们可有救了落水之人。”
他一手按着张玄的肩膀,一手抚着腰间的武器,嘴里说着“有劳”,其实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他把张玄当做人质了。
张玄心中暗恨自己没有张远师兄那般的好身手,否则也不会被人无知无觉的拿住,这官差头目的手像一把钳子一样卡住了他的肩膀,让他不能动弹,他稍微扭动了一下,便觉肩骨一阵剧痛。
这人是个练家子。
“这位大人这是何意?我是朝廷七品的命官,你敢冲撞上官不成?”张玄刚来的时候就注意了下他的官衣,不过是从八品的武官,在知道他身份的情况下还敢劫持与他,这群人是有多大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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