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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瞧着山庙门楣上的那封被羽箭钉住的信,也瞧着那黑衣箭手落寞的背影,心里百感交集。
冯春生瞧出我思想开小差了,问我:怎么了,水子,心里不舒服啊?
我说是啊!
虽然今天咱们赢了,可想想——这黑衣箭手,可能练了许多年的箭术,从此便一箭不发了,他的许多年闻鸡起舞的光阴,就白费了。
“唉,正常。”
冯春生说他走江湖走了许多年,瞧见太多的高手,都是因为和人打赌,用自己的手艺来打赌,结果赌输了,就此落寞退出江湖。
见得过了,就习惯了。
“何况咱们也没欺负他。”冯春生说道:我们也拿出了手艺押了彩头啊,如果我们输了,你于水还不是自废手艺!很公平。
这时候,陈雨昊却说道:水子,别往心里去,这箭手啊,非常特殊!他输了这一场,就算我们不让他折弓,他以后射不成箭了。
“哦?”我盯着陈雨昊。
陈雨昊笑了笑,指着黑衣箭手的背影说道:这箭手!最重气势,他输了一招,气势没了!就算往后再射箭,也不能再有出头的时候了。
“气势?”我问。
陈雨昊说道: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见黑衣箭手的时候吗?你在回忆回忆,第一次见那黑衣箭手时候的感觉,和现在黑衣箭手的感觉。
我点点头,瞧了一眼已经走得老远的黑衣箭手。
这一瞧,还真瞧出门道了。
我们开车来这山庙之前,在那水田里瞧见黑衣箭手的时候,黑衣箭手如同神灵一般,每一支箭射出来,感觉无论如何都躲不掉,气势实在可怕。
但现在再看那黑衣箭手,那箭手已经像是一个佝偻的老者了,再也没那么“高深莫测”的气势了。
“所以,他这张弓,必须得折。”陈雨昊说道:他拉的弓不折,心里的弓,也已经折掉了。
原来如此。
我心里舒畅了很多,跟兄弟们说:我和春哥先进去,唤醒这屋子里的沉睡者。
“好!”祝小玲说道:不过先等等……先看看信再说。
那黑衣箭手,折弓之前,用羽箭把信,钉在了门楣之上。
祝小玲捡起钢鞭,对着那羽箭一卷,将那羽箭给扯了下来,那封信,也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
我捡起了信,撕掉了信封,拿出了里面的信件,里头就写了九个字:暗石茶堂,请水爷叙旧。
这封信的背面,有一个落款——八门居中,叶赫那拉.苏和夏。
这封信是“那夏”给我的!
我算明白了——这黑衣箭手,到底是谁的人了——他是那夏的人。
冯春生原本以为是东北招阴人李善水带着人来骚扰我们阻挡巫族复苏呢,现在看……是那夏的人。
北京八门来人了。
“那夏有点着急啊。”冯春生对我说:这周围的势力,都对咱们虎视眈眈呢,他们先第一个出头,这枪打出头鸟的规矩,难道他们不明白?
“管他的呢!不就是去叙旧吗?唤醒了罗门海家族的沉睡者,晚上咱们就去。”我跟冯春生说。
“行!”陈雨昊也应了一句:晚上去会会那夏。
我说可以。
我继续和冯春生两个人,抬着写了“罗门海”名字的纸人,进了山庙。
这一次,唤醒的人叫罗定山,罗定山和李义一样,将身体化作一团黑色的气,在我背后的妖刀纹身上,继续雕琢了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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