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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晏摇摇头,将这些杂绪挥去,她从不让自己沉溺于一些不好的情绪中,这样容易怨天尤人。
燕翎这回没有半道离开,而是送她到府邸,看着她跨入门槛,方策马奔回官署区。
皇帝给了燕翎一道差事,宣府的军器监分司研制出了一种新型火药,皇帝让燕翎亲自去一趟。
燕翎还没有外出当差要跟妻子报备的自觉,当日晚边着云卓回府收拾行囊,径直从皇宫出西华门,直奔宣府。
宁晏习惯燕翎不去后院,直到翌日去给徐氏请安,方才听说燕翎出了京城。
秦氏坐在一旁笑了笑,
“昨日世子去皇宫亲自接嫂嫂回府,难道没告诉嫂嫂吗?”
宁晏手里握着茶杯,直言不讳道,“明熙堂是什么情形,二弟妹掌家之人心知肚明,何必特意问一句。”
秦氏如鲠在喉,被这话说得下不了台来。
徐氏罕见地现出几分厉色,瞪了儿媳一眼,秦氏连忙起身恭敬地不敢说话。
徐氏又宽慰宁晏,“你二弟妹心直口快,你别往心里去,回头我再说她,想是事出紧急,国公爷也是昨晚方知,今日凌晨与我多了一句嘴...”
婆母都这么说了,宁晏只能下台阶,“母亲客气了,一点小事而已。”
这事就揭过去了。
燕玥坐在一旁没吭声,昨日她多少算坑了宁晏,一直担心宁晏跟燕翎告状,今日也不好帮着二嫂抬扛。
说来说去,那些人之所以敢欺负宁晏,无非就是笃定燕翎不重视她,偏生昨日大哥哥亲自接她出宫,燕玥不敢再轻易触宁晏霉头。
燕翎离开这些时日,宁晏也没闲着,她在京中有些铺面,正到了查账的时候,这两日皆在外头忙碌。
九月二十日的下午,燕翎上午赶回京城,入宫与皇帝禀了火药一事,出宫时遇见同窗,被邀请来铜锣街的酒楼吃席,窗外细雨濛濛,枫叶碎落一地,雨似雾,将满街的旌旗网在其中。
窗外行人匆匆,酒楼内熙熙攘攘。
“燕兄,想必你还没来过明宴楼吧,这是近些年打江南声名鹊起的酒楼,在京城开了两年,我也是近日方才发现,这酒楼的厨子很绝,味道独具一格,且这酒楼还有一条狗屁禁令,不许人外带....”
“你跟燕世子说这些作甚,你以为人家闲着没事,跟你一样花天酒地....”
“哎诶诶,食色性也,我这是尊圣贤之道....”
“得了得了,没见燕世子不搭理你呢...”
燕翎没有理会好友调侃,他发现了一个人。
明宴楼的二楼正中是一敞厅,靠内街这边是一排雅间,因好友喜热闹,窗户被推开,敞厅的景象一览无余。
燕翎瞧见宁晏带着如月上了楼来。
一位管事的殷勤领着她在东窗入座,她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杏色褙子,梳着妇人髻,额前散落的留海被分至两边,露出光滑饱满的额头来,比起平日的秀美,又多了几分干练与端肃。
与家里见过的她不一样。
燕翎捏着酒樽,眼神深了几分。
雅间被订满了,宁晏只能在大厅选了个靠窗的位置落座。
如月怀里抱着一摞刚买的书册,坐在宁晏对面帮着她点菜,宁晏环顾四周,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推杯换盏,喧声叠叠,很是欣慰。
余光发现一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定睛一瞧,隔着满楼喧嚣与他对望,宁晏露出惊讶的神色。
他什么时候回来了?
宁晏下意识就要起身,瞥见他周身坐着四五好友,而他好像也没有过来的意思,便又重新坐回去,稍稍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将视线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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