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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刘三接话道:“郑虔婆,何老二那玩意儿都不行了,不若招我做个女婿如何?上门的也行,我不介意。”
郑虔婆正想伸手去拍打刘三,眼睛不经意的朝远处一瞥。
双手立即在襦裙上擦了擦,对两个女儿说道:“爱月儿,爱香儿,快去灶下添些柴火,今天合该我们大发利市哩!”
三辆马车先后在茶酒摊外停下,车厢装饰华美,显然非富即贵。
难怪郑虔婆说今天要大发利市,迎来送往的她眼睛显然很毒。
没等马车上的人下来,就张罗着刘三,何老二等人拼桌子,把靠近路边的桌案空出来。
李茂抬眼望去,看到几个明显是仆从的年轻人和郑虔婆低声说了些什么。
郑虔婆欢喜的直奔茅草屋,仆从则重新把桌案擦拭一遍,两辆马车上才分别下来两个中年人。
另外一个马车里应该是家眷或者女眷,不宜抛头露面故而没有下车。
因为隔着刘三何老二等人,李茂听不清那两个中年人在说什么。
但见二人皆穿着团领儒服,就知道不是普通富贵人家。
尤其是脸上生着五绺须髯的那位,从头到脚透着一股贵气,另一个中年人虽然也有些架子,但明显能看出伏低做小之态。
“昌期,就送到这里吧!难不成你还要随我去东平府不成?”
五绺须髯的中年人笑着说道:“再往前就是东平县,莫要耽搁了和华兴的交接。”
李昌期面露不舍道:“去一趟东平府给年兄壮壮声势也好,免得让那胡师文怠慢了年兄,原以为年兄会出任东平知府,昌期到了清河也有个照应,定是那胡师文走了奸佞的门路,出了如此大的科场弊案,竟然还能坐稳知府之位……”
“昌期慎言,科场弊案和胡师文没多大牵扯,此人只是有些怠政而已,而且我由提督学政转任东平府通判,连升三级已令满朝惊诧,岂能心有埋怨。”
陈文昭面对给自己抱打不平的李昌期如此说道。
李昌期摇头:“即便是升迁,也不该让年兄出任东平府通判,年兄刚结了河北东路的科场弊案,再来东平府为官,这不止是明升暗降,也有为难年兄的意思啊!”
“昌期此言差矣!我辈读圣人诗书,做慷慨文章,不能声震黄堂传万里,也该贤良方正胜龚黄,你此去清河县做一方百里侯,身系万户百姓安康,方才的想法要不得。”
陈文昭所说的龚黄,语出汉书循吏传序,是汉朝循良官吏龚遂和黄霸的并称。
言下之意是希望李昌期能做一任好官造福地方百姓。
李昌期连连称是,心下却有些不以为然。
他虽然和陈文昭同年进士及第,但仕途比陈文昭走的步步泥泞荆棘。
七品的翰林苦熬了十几年,土埋脖子了才主政一方做个小小的县令。
连升迁都算不上,心里岂能没有牢骚。
反观陈文昭,同样是翰林出身,但去年出任河北东路提督学政。
这次又因揭开河北科场弊案连升三级,官升从五品的东平府通判,令他着实羡慕嫉妒。
但这情绪被他掩饰的很好,毕竟离开京城做清河县令也算陈文昭的属下。
有陈文昭这个通判在东平府,他这个知县的腰板也硬气不少。
二人言谈之时,郑虔婆先是给一辆马车送了吃食,又跑到陈文昭和李昌期面前忙碌。
端茶倒水时收敛了平日里的风情,陈文昭目不斜视,李昌期不免多看了郑虔婆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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