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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安静得厉害,好似只剩咆哮的风声与他错乱的呼吸与心跳,仿佛前时那些叫嚣的尖锐杀意与热闹声响都不曾存在过。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
危急关头把他推到身后的、抬手间挥散了无数强横攻击的、一瞬间便将无数修士击落在地的,竟然是淮序、吗?
此刻这个揽在他颈间平静的、毫无所谓的、仿若随手弹去了无害小虫般的淮序吗?
他应该没有错过什么才是,可是淮序、没有修为没有灵力总是一副与世无争姿态的淮序,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颜月歌脑袋涨的厉害,满满当当挤占了视野的倒地修士中,也完全没有任何一个人有丝毫的动静,反倒是狂暴的风突然变了方向,带起颈间懒散美人的雪色发丝尽数拂在了他的脸上。
他下意识闭上眼睛等待风停,却也下意识在发丝撩起的痒意中侧首躲避。
朝向了淮序的方向。
两人本就挨得极近,颜月歌这一动作,更是干脆将脸颊贴在了淮序耳畔,抵住了那鳍状的、美丽的耳。
薄薄的耳迅速被他的体温染上温热,淮序不甚适应的将耳收了收。
此情此景,任何微小的动作都会格外引人注意,恰风又转变了方向,带着淮序漂亮的发丝离开了他的脸,颜月歌疑惑睁眼,便就在下一瞬慌忙将脑袋后撤了几分。
因着他的动作,颈间之人也稍稍扭头,直勾勾向他看来。
这会儿有风无月,淮序的面容尽数隐在漆黑的阴影之中,只余一只眼睛影影绰绰显露在外,赤色的瞳孔于黑暗中不甚明晰的与他对视,带着一如既往的淡漠与平静,瞬间使他呼吸微滞。
颜月歌的头更晕了。
他的世界观已然被打碎,可在淮序的视线中,他无法将其重新塑造。
分明方才发生的种种都与他记忆中的淮序完全不一样,可揽在他颈间散发着慵懒气息的淮序,又与他记忆中的淮序别无二致。
陌生感在他的心头将起未起,颈间的淮序也好似远远近近飞快变化着,颜月歌、颜月歌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的怔忪与茫然太过分明,在一片空白中夹杂着复杂的、疑惑的、惊诧的各色情绪,落在半掩在黑暗中的赤色瞳孔,搅起了愈发黏稠与漆黑的波。
也是在这时,淮序的神色才堪堪发生了变化。
似是在短暂的一瞬僵硬之后,淮序的面容彻底隐入了黑暗,就连萦绕身周的慵懒气息也飞快收敛消散,化为浓郁的寒。
那份寒意并没有向颜月歌靠近分毫,反而犹如屏障一般一点点将他二人分隔开来。
明明、那是淮序一直在主动消弭的距离感,却在此时主动将其一点一点增加了过去。
颜月歌自始至终都对那屏障毫无认识,更是对淮序的努力毫不知情,即便如此,他也不由在此时打个寒战,突兀觉得面对淮序的那份陌生感开始了清晰。
好像他再不做些什么,他就要永远失去淮序了。
这让他瞬间里感到慌乱,无措间也只是遵循本能想要抓住什么,“老、老婆!”
生涩话音脱口的一瞬,颜月歌却干脆懵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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