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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第1页）

何文胜老汉见到高亮，感到惊奇而又亲切！老人看上去有五十五六岁的样子，特干净、消瘦、精神，又很热情。高亮那时随苗秀雯喊他舅舅，这会儿依然这么叫着。老人伸出手来和高亮握得紧紧的，那双粗糙的手很热情有力！老人会吹笛子，二胡也拉得带劲。鱼塘怕有两百亩，一眼望不到边。老人在两个塘旮旯搭了两个鱼棚，每个鱼棚里养一条大黑狗，老人叫它们“大黑”、“二黑”，大黑独立守个鱼棚，二黑和何文胜睡一个棚。大黑、二黑平时聪明、温顺，看到它们刚开口哼叫，何老汉叫一声“别叫，自己人！”它们就摇着尾巴围上来，在高亮和薛琳身边嗅一嗅，然后走开了。薛琳把高亮的胳膊挽得很紧，高亮有力地给她夹紧，那意思是叫她别怕。

“走，我去捕两条鱼，咱爷儿俩喝两盅！”他这才注意到高亮身边的姑娘：“这闺女是？”“噢，忘了给您老介绍了，这是我女朋友薛琳，您老就叫她小薛吧。”高亮笑着说。薛琳立即叫一声“舅舅”，脸色绯红。她在高亮面前调皮野得很，在外人面前显得很文静，高亮有时爱喊“才女”，文静得可爱。

何老汉划着小木盆（椭圆型的，中间鼓，两头圆而尖），把一叠白尼龙丝织成的鱼网下在鱼塘里，然后顺手搬了几个莲蓬给薛琳，“甜着哩！改天大爷我教你划这小木船，你想吃时就自己搞！亮儿，你别小看这莲蓬，我每年单这一项的收入少说也有万儿八千元！一个莲蓬在城里卖三元一个！”薛琳迫不及待地掰开莲蓬，取莲籽入口，立即有股香甜透彻肺腑，她又剥两个塞入高亮的嘴里，“嗯，是好吃！我吃出了荷香，绵延爽口。”

何老汉一叠网收上来五条鱼，银光闪耀，每条鱼都有三斤多重。“藕塘里的鱼长得慢，但肉鲜嫩。”何文胜说，“到春节前后，这些鱼儿就能长五、六斤重了，藕塘里草鱼更肯长。”薛琳忍不住去摸鱼篓里的鱼儿，那鱼儿瞪着眼对她望着，好像在说：“都怪你们来了，不然我们不会被大爷弄上来的！”然后几条鱼儿都蹦起来，鱼鳃一鼓一鼓的，在生气哩！

鱼塘背靠小山南岸，有一条鹅卵石铺就的石子路儿从塘埂通往何文胜老汉的家。老人和薛琳一起坐在摩托车后面，大黑和二黑出于好玩吧？追了一程，又跑回鱼塘，真是何老汉贴心的好助手。

回到家，大妈又在院子里撵鸡杀，高亮拉着不让她杀也不行，大爷又来帮忙，那只黄色高冠的大公鸡被何老汉捉到了。

院子里，犁树结满了树枝，要到割杂交稻时才脆甜可口．薛琳跟大妈很快就熟了，帮大妈纠鸡毛，陪老人家说话儿，何大爷给高亮倒杯茶，放在堂屋的大桌上，爷俩开始聊起来。他问高亮此次来干什么事。高亮也没瞒他，实话说了。“以后和你老的交道就长了。”

“小高啊，这镇长要想当好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藕塘镇没有像样子的企业。前年后山的许如飞据说在外面和一位富婆子开矿，赚了很多钱，想回家乡办企业，富泽乡邻，于是投资几百万盖了一幢楼房，做办公室兼工人宿舍，又盖了车间，围了个大院子，整个制衣厂占地少说也有五十亩，可是还没开业，许如飞就走了。”何大爷说到这，头摇摇，喝了一口茶。

“那是为什么呢？”高亮很感兴趣。

“为什么？镇政府官员们围着他转，今天大酒店，明天去桑拿，他就有座金山也会被花光呀！藕塘镇没别的能耐，算计人可有一套，两个帮派联手，轮流敲许如飞的竹竿，今天买条烟，明天要两钱，又都得罪不得，你说他许如飞能顶得住吗？烦也给烦死了！”何大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高亮也不作声，闷闷地喝了一口茶。

“许如飞一走，这服装厂就闲置在那里，藕塘镇领导们准备把那里做敬老院，结果许如飞的妹妹不同意，那里成了她和父母的住家地。多大投资呀！屈了呀！”何文胜老汉又叹了一口气。

高亮给老人家续了茶水。“您老别气，慢慢说。”

“你就说我这鱼塘，太多的眼睛盯着！镇上领导来钓鱼是家常便饭，县里、市里也常有领导来钓。一条一条话蹦乱跳的大鱼儿给他们带走了，还得笑脸相送，说欢迎他们再来。也好在我这老汉有福，有苗秀虎这个外甥，这小子打从小就是虎头虎脑的，腿脚硬，就喜欢耍武。后来就去少林武校读了五年书，初中毕业我没让他去打工，请他跟我合伙承包这湾塘养鱼。你去打听哪家鱼塘能连续承包三年！硬给那些王八羔子地头蛇们给磨垮了!”何老汉点燃一支烟。高亮这才想起来去摩托车后面箱子里拿烟。他自己不抽烟，就忘了丢给何大爷。

大妈喊吃饭了。老人家围着大围腰拿抹布抹桌子。薛琳也围了围腰，原来她给大妈打下手当烧火娘娘。

两盘喷香的水煮鱼，两盘青黄豆烧的鸡，还有辣椒烧空心菜，辣椒炒藕片，薛琳又端上来一盆青菜蛋汤，这恐怕是薛琳叫烧的，她就喜欢喝汤。

何文胜大爷从东头房里拎出来一瓶“五粮液”，说是春节期间外甥女秀雯带给他的。“说是好酒，今儿个咱爷儿俩好好喝两杯，不够还有一瓶哩！”何大爷笑着说。他要给薛琳满一杯，薛琳站起来接了一点点，“谢谢何大爷，我不会喝酒。”她不好意思地笑着说。“闺女不会喝酒别叫她喝。琳儿，你吃菜，等会儿我给你盛饭。”大妈边说边往薛琳碗里夹菜，看样子薛琳很招老人家喜欢，高亮和薛琳交换下眼神，他会心地笑了。

大妈也喜欢喝酒，她喝的是打来的散装酒，从薄荷桶里倒出来的。那杯子恐怕能装三两酒，大妈把它倒满了。高亮要给她斟杯好酒，她不让，说是喝打酒喝惯了，喝其他酒上喉。

正好一人坐一方，老两口有一儿一女，都成家了，在外面打工。大爷养鱼赚了钱，在县城里给儿子买了一套房子，家里这四间大瓦房和一个院子，还有院子里的三间小厢房，分别做厨房、鸡舍、农具间。这些房子就老两口住，孙子、外孙子暑假回来，这不，刚从外面回来哩！大妈赶忙放下酒杯，去搞给孙子们吃饭。

何文胜老汉见到高亮，感到惊奇而又亲切！老人看上去有五十五六岁的样子，特干净、消瘦、精神，又很热情。高亮那时随苗秀雯喊他舅舅，这会儿依然这么叫着。老人伸出手来和高亮握得紧紧的，那双粗糙的手很热情有力！老人会吹笛子，二胡也拉得带劲。鱼塘怕有两百亩，一眼望不到边。老人在两个塘旮旯搭了两个鱼棚，每个鱼棚里养一条大黑狗，老人叫它们“大黑”、“二黑”，大黑独立守个鱼棚，二黑和何文胜睡一个棚。大黑、二黑平时聪明、温顺，看到它们刚开口哼叫，何老汉叫一声“别叫，自己人！”它们就摇着尾巴围上来，在高亮和薛琳身边嗅一嗅，然后走开了。薛琳把高亮的胳膊挽得很紧，高亮有力地给她夹紧，那意思是叫她别怕。

“走，我去捕两条鱼，咱爷儿俩喝两盅！”他这才注意到高亮身边的姑娘：“这闺女是？”“噢，忘了给您老介绍了，这是我女朋友薛琳，您老就叫她小薛吧。”高亮笑着说。薛琳立即叫一声“舅舅”，脸色绯红。她在高亮面前调皮野得很，在外人面前显得很文静，高亮有时爱喊“才女”，文静得可爱。

何老汉划着小木盆（椭圆型的，中间鼓，两头圆而尖），把一叠白尼龙丝织成的鱼网下在鱼塘里，然后顺手搬了几个莲蓬给薛琳，“甜着哩！改天大爷我教你划这小木船，你想吃时就自己搞！亮儿，你别小看这莲蓬，我每年单这一项的收入少说也有万儿八千元！一个莲蓬在城里卖三元一个！”薛琳迫不及待地掰开莲蓬，取莲籽入口，立即有股香甜透彻肺腑，她又剥两个塞入高亮的嘴里，“嗯，是好吃！我吃出了荷香，绵延爽口。”

何老汉一叠网收上来五条鱼，银光闪耀，每条鱼都有三斤多重。“藕塘里的鱼长得慢，但肉鲜嫩。”何文胜说，“到春节前后，这些鱼儿就能长五、六斤重了，藕塘里草鱼更肯长。”薛琳忍不住去摸鱼篓里的鱼儿，那鱼儿瞪着眼对她望着，好像在说：“都怪你们来了，不然我们不会被大爷弄上来的！”然后几条鱼儿都蹦起来，鱼鳃一鼓一鼓的，在生气哩！

鱼塘背靠小山南岸，有一条鹅卵石铺就的石子路儿从塘埂通往何文胜老汉的家。老人和薛琳一起坐在摩托车后面，大黑和二黑出于好玩吧？追了一程，又跑回鱼塘，真是何老汉贴心的好助手。

回到家，大妈又在院子里撵鸡杀，高亮拉着不让她杀也不行，大爷又来帮忙，那只黄色高冠的大公鸡被何老汉捉到了。

院子里，犁树结满了树枝，要到割杂交稻时才脆甜可口．薛琳跟大妈很快就熟了，帮大妈纠鸡毛，陪老人家说话儿，何大爷给高亮倒杯茶，放在堂屋的大桌上，爷俩开始聊起来。他问高亮此次来干什么事。高亮也没瞒他，实话说了。“以后和你老的交道就长了。”

“小高啊，这镇长要想当好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藕塘镇没有像样子的企业。前年后山的许如飞据说在外面和一位富婆子开矿，赚了很多钱，想回家乡办企业，富泽乡邻，于是投资几百万盖了一幢楼房，做办公室兼工人宿舍，又盖了车间，围了个大院子，整个制衣厂占地少说也有五十亩，可是还没开业，许如飞就走了。”何大爷说到这，头摇摇，喝了一口茶。

“那是为什么呢？”高亮很感兴趣。

“为什么？镇政府官员们围着他转，今天大酒店，明天去桑拿，他就有座金山也会被花光呀！藕塘镇没别的能耐，算计人可有一套，两个帮派联手，轮流敲许如飞的竹竿，今天买条烟，明天要两钱，又都得罪不得，你说他许如飞能顶得住吗？烦也给烦死了！”何大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高亮也不作声，闷闷地喝了一口茶。

“许如飞一走，这服装厂就闲置在那里，藕塘镇领导们准备把那里做敬老院，结果许如飞的妹妹不同意，那里成了她和父母的住家地。多大投资呀！屈了呀！”何文胜老汉又叹了一口气。

高亮给老人家续了茶水。“您老别气，慢慢说。”

“你就说我这鱼塘，太多的眼睛盯着！镇上领导来钓鱼是家常便饭，县里、市里也常有领导来钓。一条一条话蹦乱跳的大鱼儿给他们带走了，还得笑脸相送，说欢迎他们再来。也好在我这老汉有福，有苗秀虎这个外甥，这小子打从小就是虎头虎脑的，腿脚硬，就喜欢耍武。后来就去少林武校读了五年书，初中毕业我没让他去打工，请他跟我合伙承包这湾塘养鱼。你去打听哪家鱼塘能连续承包三年！硬给那些王八羔子地头蛇们给磨垮了!”何老汉点燃一支烟。高亮这才想起来去摩托车后面箱子里拿烟。他自己不抽烟，就忘了丢给何大爷。

大妈喊吃饭了。老人家围着大围腰拿抹布抹桌子。薛琳也围了围腰，原来她给大妈打下手当烧火娘娘。

两盘喷香的水煮鱼，两盘青黄豆烧的鸡，还有辣椒烧空心菜，辣椒炒藕片，薛琳又端上来一盆青菜蛋汤，这恐怕是薛琳叫烧的，她就喜欢喝汤。

何文胜大爷从东头房里拎出来一瓶“五粮液”，说是春节期间外甥女秀雯带给他的。“说是好酒，今儿个咱爷儿俩好好喝两杯，不够还有一瓶哩！”何大爷笑着说。他要给薛琳满一杯，薛琳站起来接了一点点，“谢谢何大爷，我不会喝酒。”她不好意思地笑着说。“闺女不会喝酒别叫她喝。琳儿，你吃菜，等会儿我给你盛饭。”大妈边说边往薛琳碗里夹菜，看样子薛琳很招老人家喜欢，高亮和薛琳交换下眼神，他会心地笑了。

大妈也喜欢喝酒，她喝的是打来的散装酒，从薄荷桶里倒出来的。那杯子恐怕能装三两酒，大妈把它倒满了。高亮要给她斟杯好酒，她不让，说是喝打酒喝惯了，喝其他酒上喉。

正好一人坐一方，老两口有一儿一女，都成家了，在外面打工。大爷养鱼赚了钱，在县城里给儿子买了一套房子，家里这四间大瓦房和一个院子，还有院子里的三间小厢房，分别做厨房、鸡舍、农具间。这些房子就老两口住，孙子、外孙子暑假回来，这不，刚从外面回来哩！大妈赶忙放下酒杯，去搞给孙子们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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