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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幻认为,若是有什么词儿能精确形容一下余绽现在的脸色表情,大约就是:活见了鬼了。
“二傻子?”钟幻伸了手在她眼前晃。
“师兄,你说皇、皇上嗜阿芙蓉,是什么意思?他已经吃了很久了么?”
对于砸烂在她脚下的碗,以及被绿豆沙弄脏的裙角鞋尖,她丝毫没有半分的在意。却死死地盯着钟幻的脸。
她得知道最准确的事实。
钟幻冷哼了一声,翘起了二郎腿:“五石散吃得少,因为那东西毁皮肤,吃多了穿不得硬衣裳,容易被察觉。
“但是阿芙蓉,哼,他至少吃了半年了。半年,已经足够一个人成瘾。而且,为了追求之前曾经感受到的快乐,他的用量会越来越大!
“到时候,炼制此药的人想让他做什么,他就会做什么。哪怕让他杀妻杀子,他也做得出来……”
听到这里,余绽的眼睛忽然眯了起来:“等等。”
正要喋喋不休地继续吐槽吸毒人员究竟有多么可怕的钟幻被打断,十分不满,一个眼风横过去,却见余绽的脸色越发严肃起来:
“半年。而不是八年前他刚登基,也不是四年前夏齐险些全面开战。”
钟幻挑起了眉。
“半年前发生了什么?”
余绽看着他问。
钟幻皱起了眉。
如今是五月中,半年前的话,便是去年冬底……
“去年冬底你在幽州做床弩。”钟幻手一拍,笑了笑,“萧寒断送了韩大将军一个戴参将,接着西齐来人大闹京城……”
“不,再往前。”
余绽精确地掐着时间点,沉声道:“韩震纳了一个美人儿做妾,逼着太后封了宜兴县君,接着又逼着陛下封了他武国公。
“太后和陛下虽然照做了;但接下来,陛下就抬举了国丈一家,接掌了京城禁卫……”
钟幻瞪圆了眼睛:“你,你……”
“那大概是陛下这辈子第一次,对着韩震做出了一点像样的回击。”
余绽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就像一只奶猫开始表达凶狠,“接着,便有人引着陛下开始吃阿芙蓉!”
“二,二傻子……不不,师妹……”钟幻觉得自己有点儿懵,“你没被人换了芯子吧?这些东西,你是怎么联系起来的?”
余绽没好气地狠狠瞪了他一眼:“我该会的都会。你以为我是你?除了吃,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可这些是你该会的吗?你该会的,是女红、厨房,不不不,是看病、打拳、制弓射箭吧?这些朝堂权谋,你从哪儿学的?”
钟幻怀疑的目光在余绽身遭不停地闪烁。
余绽照着他的眼睛一拳虚晃:“看什么看?没见过聪明人么?”
“哦!”钟幻假装躲了一下,笑了出来:“想起来了!你这些日子天天被那个从宫里出来的宫女儿训……不是宫女儿,是教导尚仪!她必定是天天给你讲这些东西,你耳濡目染的,就知道了!
“可是!”
钟幻语重心长地对她说道:“二傻子,咱们不过都是些草民百姓,可不能真把自己当了那忠君爱国的义士啊!”
他这些话自然是从余绽的左耳进、右耳出。余绽别开脸,手掌在耳边一扇,索性连他这余音袅袅的大逆不道之语都挥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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