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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锦衣玉食奉到姑娘面前,把人养得娇奢**,她本就爱财,每当一堆金银财宝现在她眼前,人就暂时安分一点,拿着一锭锭金银搭成塔状,又惊喜地问旁人——
这些都是我的了?
玉面先生猜测她出身甚是穷苦,因而如此爱财。
船正前行,丹夫人百无聊赖地拿着两锭银子,轻轻地互相敲击,听那清脆的声音,自个儿乐个不停。
金淮为了给她解闷,特意带了些小动物在船上,给了她一只毛绒绒的白兔,却被她一把就捏死在了手里,嫌恶地甩甩手,旁边的侍女赶紧端水清洗。
金淮只觉得毛骨悚然——十八岁的少女是如此怪类。
丹夫人从一列列笼子里挑出一个,正关着一条青色长蛇。
金淮道:“那是他们在船上捉的,不是拿来给您玩的……您还是继续玩银子吧。”
丹夫人却兴致勃勃地打开笼子,捏住长蛇七寸将它按在桌上,右手轻轻一垂,短刀入手。
啪得一声——
一刀剁掉了蛇头。
松手后侍女再次端水上来供她洗手。
蛇身还在桌上拼命翻卷。
丹夫人盈盈一笑,“我小时候听说,蛇没了脑袋也还能动,原来是真的。”
她命人拿了个铁盆,倒上烈酒,再让人将蛇身扔进去,吹燃了火折子点燃一张油纸扔进去——
蛇虽没了脑袋,却仍然因烈火而猛地抽搐翻滚,震得盆子轻响。
侍女吓得面如土色,手里一松,将水盆摔落在地,幸好没溅在她身上。
夫人又是鄙夷一瞥,“没用的东西。”
金淮心中抑郁,发誓再不要领命去找丹夫人了。
路途漫长,所有人都时刻提心吊胆,生怕她又有什么突发奇想的恶毒趣味。
好不容易坚持到下了船,落月湾正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码头人来人往,叫卖着新鲜渔货。
一堆人刀刀剑剑地握在手上,金淮最是煞气满身,走在前头开着路,丹夫人戴着斗笠抛着银子慢悠悠地走,时不时偷偷掀开垂纱看一看小贩的摊档。
来往的人皆看出这群人不好惹,都赶紧往两边散开,但又被那步伐轻快的婀娜妙人吸引,看着她衣袖上的桃花灼灼,鞋上坠着两颗银铃铛,一路叮铃铃地响。
少女的手肤白如沉雪,纱裙掩着的玲珑身形若隐若现,牵着一路的好奇目光缓缓而去。
颇为窄小凌乱的过道一时更拥挤,一灰衣渔贩从桶里抓了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鱼,鱼鳞上满是粘液根本抓不稳,一个不留神便从手里一滑。
丹夫人在路边转着圈,仰头透过白纱看蓝天,方一低头就看见一条鱼从侧面飞来,凌然转身间仍被那条鱼从衣衫上擦过。
大鱼落在地上徒劳地张着嘴,小贩看她一身衣料也知道她身家不菲,忙拿着一个簸箕扣住鱼,一脚踩住了,用衣摆擦着手。
“小姐,对不起,小的一时脱手……”
他赔着笑脸道歉,还伸着脖子想看清这佳人的长相。
丹夫人娇声一笑,拎着衣襟看到那里沾了一片晶莹水渍,金淮本在前面,心知不好,便已疾步回追。
小贩抬手挠着头,不知道这小姐是不是生了气要他赔衣裳,急得额头冒汗。
金淮脚步一顿,看到丹夫人从那小贩身边走过,手里银光一闪,一步未停转眼就到了金长老跟前。
满街只有身后侍卫的脚步声。
小贩站在原地,身子猛地抽搐几下,温热的鲜血从他腰际喷洒,那一刀从小腹划至腰后——
开膛破脏。
血口泛出一阵焦臭,顷刻间焦黑糜烂。
少女行过之处却是一阵淡雅茶香,她将刀扔给金淮,“帮我擦干净。”
铃铛叮铃铃的,悦耳清脆,
惨叫声在她身后,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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