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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第2页）

&esp;&esp;姬若水儿时也是个身体健康的孩子，直到阴阳不分的身体异常被意外发现，生母因此忧惧而死，他失了庇护，罪王又悄摸寻些术士庸医来治病，身体每况愈下。

&esp;&esp;这些年在医师的精心调养下略有些好转，但幼年伤了根基，难有长寿。

&esp;&esp;阿四在一旁略有些紧张地听医师说出一连串闻所未闻的药材，再看医师落笔如飞写下的一长串，险些惊掉了下巴：“这样多的药？”

&esp;&esp;姬若水一目十行地阅过，颇有经验地说：“是温补的方子，看来我这病还是老样子。”

&esp;&esp;医师交代几句后随宫人去煎药，留下阿四捧着药方啧啧称奇：“眼瞧着就很苦，大兄每日吃这样多的药，又有许多美食不能入口，我还记得你睡得不好，这样的日子过得多没劲儿啊。”

&esp;&esp;“是啊。”姬若水坐下跟着叹气，“四娘可得保重身体，不要像我一样生病，那可就难受了。”

&esp;&esp;阿四放下药方，将手搭在姬若水肩上，悄悄问：“大兄已经很不舒服了，为何还为外头的事操劳奔波？不管他是三家分晋、还是一家吃三家，总归都没有大兄身体要紧。”

&esp;&esp;“人活着，总要有点事做。我不想沾染麻烦，俗事却未必能放过我。”姬若水伸手抚过阿四杂乱翘起的头发，摸到末尾一节湿润，向宫人要来手巾擦拭。

&esp;&esp;阿四背对姬若水坐下，方便他动作，笑说：“那倒也是，柳嬷嬷换成雪姑后我也觉得烦恼，从前总有人替我将事情安排妥当，但现在事事都要自己做主，初时觉得麻烦，长久了也觉出其中的趣味。想吃的、想玩的说一声就能送到手边，想去哪儿玩也不必顾及身边有人跟着。等我习惯了当家做主的滋味，再叫个人来管手管脚，也会觉得不高兴。”

&esp;&esp;说着说着，阿四反应过来自己说得太远了，又道：“我长大一些了，要学的东西变多了，但得到的东西也不少。大兄约莫也是如此吧，是因为有其他我不知晓的理由，才会忙忙碌碌的。”

&esp;&esp;姬若水放下半湿的帕子，换了木梳给妹妹梳头：“我儿时也有一乳母，她的名我早已忘却了，只记得她是我生母的心腹。她在某一日无声无息地消失了，没多久我的生母也病逝，再过几年罪王伏诛。这世间纷纷扰扰，人人都为自己一条命活着，我也是，只盼着能稍稍活的长久一些。而完全依赖别人的人是活不久的，我命歹，也信不过外人。”

&esp;&esp;阿四沉默，她

&esp;&esp;才过秋闱，鼎都中就为春闱忙碌起来了。

&esp;&esp;将手中剩余的米洒在地上由鸟雀去食，阿四拍拍手站起来，回望一眼正奉送诗文的文人，无趣地往住处走。

&esp;&esp;能够上姬若水门槛的文人，多半也是出身门。待到课业完成七七八八，她问起雪姑：“既然这些小郎往大兄门下拜会，那娘子们往哪里去？”

&esp;&esp;雪姑家中也曾做过微末小官，说起其中门道：“多半是几位相公、大王，再有就是淑太主、户部姚侍郎。姚家巨富，又曾为商贾，最愿资助入京的士子。此外，若是有天资的女童，六七岁扣姚家门，姚家的老封君也是乐于接待的。”

&esp;&esp;有伴读姚蕤，姚家情形阿四是知晓的，身为寒门表率，姚家一向与世家融不到一处。多年以来，姚家对外广结善缘，在寒门布衣间颇有声名。世家根基深厚，寒门间报团取暖也是难免。

&esp;&esp;阿四意外的是：“淑太主？”记忆中，两位太公主并不如何参与朝中纷争，宫中宴饮来的也不多，阿四只记得两位确实是很富贵的模样。没想到，淑太主竟也关爱寒门士子？

&esp;&esp;雪姑说：“淑太主从前管着户部事，她有个独生的小郎，长得一表人才，性格最为温和，许配给了姚侍郎。”

&esp;&esp;阿四是头一回听说，不由点头：“原来还有这层关系在里头，怪不得我瞧姚蕤在宫中要更自在些。”

&esp;&esp;既然阿姊们都能举荐士子，可见她也是能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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