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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我。”
“……嗯?”谷方放下茶杯,“为什么?”
“我,活得够久了……”
“……?”
“虽然一切并非我本意,但此身确实已在漫长岁月下变得既非人又非神……而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就已经无法死去了。”
“简要说,我渴望死亡。但不论是美丽的死还是丑陋的死,都拒我而去。死,死亡,对于现在不可触及它的我来说,这是唯一的愿望。”
“……而你,有杀死我的可能!你,我无法预知,亦无法猜测,对于你来我这里的途径,我并不感兴趣。但是,我希望你能……”斯卡哈神情严肃,但语气里却少有的带着些激动。
“我不想杀人。”谷方低头,轻喝起茶来。
“可你应该留下一个可能。”
“可以。”
“……多谢。”斯卡哈点头,脸色稍微柔和了些。
“……茶很好喝。”斯卡哈一口将茶饮尽道。
“嗯。”谷方缓缓添上。
“说来,谷方你是不是也有收过徒弟?我从刚才就有这种感觉。”斯卡哈问向谷方。
“嗯……但已死去了。”谷方开口,他的声音仿佛在叹息,又像在漠然疏远。
“是吗……其实,我的徒弟也已死去。我还曾指望他死杀我呢……”斯卡哈轻声,“但我也知道他会先我之前不幸死去,啊……不幸的死和不幸的预知,这也是诅咒吧……”
“是吗。”
“可他是个英雄……谷方,你的徒弟呢?”斯卡哈缓缓喝茶道。
“他……也算是英雄。”
“哦?那倒相似些。不过我的那徒弟却是十足的笨蛋啊……”
“他也一样。”
“嗯?呵呵,这便有些奇怪了。”
“确实。”
“你那徒弟,是怎么认识的?我收的那家伙可是不长眼睛……”
“……”
“哦?你这倒是有趣,再多说些!”
“……”
两人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在孤独下,面对相似的人,终是会敞开些许内心的。
“……”谷方倒茶的壶中已空,他缓缓看向斯卡哈。
“我该走了。”
“嗯,走便走吧。只是,谷方,你我今日一见,便是结有了缘分。”斯卡哈起身,“今后,希望再见。”
“嗯。”谷方点头,将茶具收回。
没有多言,两人背向而行。
对谷方而言,这里永只是他暂时的歇处。
对斯卡哈而言,也只是多上一个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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