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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女子总要嫁人的!”林小娘无法理解林云所说的不嫁人的生活要怎么过,这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她无法想象没有夫家、没有子女,女人该如何在世间立足?
没见过,找不到“不嫁人”可参考的范例,林小娘从心底反对林云说的这件事。在她的认知中,女人不嫁人,不生孩子就没有了价值,是随时可能被人丢弃的存在。一个人的思想一旦形成固定模式,是很难再改变的,这世界上最难的事情就是把自己的思想装到另一个人的脑袋里。
林云没有办法说服林小娘,只能坚决表述自己的观点,她不想嫁人。林云抱住林小娘,暗自叹息,“阿娘,我知道你担心,但我不嫁人也能过得很好的。”
林云没有办法想象,将来为了安稳平定的生活去讨好一个男人,更无法想象自己为了儿女与小妾争斗吃醋,在后院中搞雌竞。
“阿娘,我知道自己要什么的!”
“不,你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你也不明白自己要什么?”林小娘推开林云,让林云坐到对面,郑重其事地对林云说,“照过镜子吗?你自己样貌如何,你不清楚吗?”
林云摸摸脸,她长得挺好的呀!
林云前世就是个美女,而且是个很有亲和力的知性美人。父母虽然出身农村,但是从农村飞出去的金凤凰,金凤凰父母不仅智商高,颜值也很能打,是远近闻名的帅小伙和漂亮姑娘,基因不错,生的孩子自然也漂亮。林云从小就很漂亮,每次去小卖部买糖,售货员看到林云都能夸一句这孩子真好看,还会很高兴地额外多给林云一块糖!
这辈子她比前世还好看,五官精致秀丽,头发乌黑浓密,肤如凝脂,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如雪白宣纸上渲染出的最浓重的色彩,但偏偏气质是冷淡挂的,周身充斥着一股缥缈感,极致的浓烈、清冷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矛盾至极,也引人至极!
前后两世,林云读了二十多年书,学问上虽比不得那些进士老学究,但好歹也算读了万卷书,与一般的学子相比,也是不差的。更何况因为前世记忆,见识过广阔的天地,看待问题的角度自然与古人不同,气质加成之下,林云如今的样貌都快到祸国殃民的程度了。
“就是因为长得好,才有问题啊!”林小娘抚过林云的鬓发,却满脸愁容,“墨儿长得好,是好事,可也不是好事。”
林小娘叹气道:“墨儿,你可知阿娘为何与你爹爹为妾?”
为什么说起这个?
林小娘凄然道:“你阿娘我,不是绝色,可也不是庸脂俗粉,以这幅容貌,给盛家做妾是阿娘为数不多的出路。老太太想让我嫁到耕读之家,可耕读之家说白了,就是农户。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以阿娘这幅相貌,普通农家是护不住的,阿娘要想平安过活,要么低调扮丑不显露容貌,要么风吹日晒毁了这副容貌,否则早晚会被人觊觎抢夺,最后不是被人送到官宦人家做妾,就是沦落到秦楼楚馆。”
说着像是想到什么,讥诮一笑,“卫恕意记得吗?长得漂亮吧!”
林云点头,记忆中的卫小娘的确漂亮。
“卫恕意清高,不愿做妾,也不愿意和我争宠。呵~”林小娘冷哼一笑,“她自认为读了几本书,自以为有些学问,却没看透世情。女子自卖自身最好的结果就是与人做妾,好歹算半个主子。为奴为婢的,一个不好被主家寻个错处打骂都是常事,打死的也不是没有,更不堪的被卖到烟花之地,那才真是陷入泥淖挣脱不开了,王家能买她是她的运气,否则~~”林小娘摇摇头,显见结果并不会好。
“可我是官家小姐。”林云反驳道。
“阿娘以前也是官家小姐。”
林云无奈,她倒不是认为自己比林小娘适应古代,也不会认为自己比林小娘厉害,是林云不害怕,她有与人拼命的勇气,虽然苟且很愉快,但反抗也行的,为大不就是死嘛!
“阿娘,我懂你的意思。”
“不,你不懂。”林小娘郑重说道,“你有这张脸,日子就注定不可能平静,你想要过正常的日子就要嫁人,而且还要嫁个权贵高门。”
林云皱眉,耐下心和林小娘解释,“可盛家在汴京地位不高的,我这样五品官家中的庶女,入不了那些权贵的眼。阿娘,你说嫁到高门,难道要我去做妾?爹爹不会同意的,爹爹顾忌盛家颜面,不会同意女儿为妾。”
林小娘生气地拍林云的胳膊,“胡说什么?谁让你做妾了?”说着轻柔抚摸刚才打痛林云的地方,“墨儿,你要知道,世道艰难,对女子来说更是如此。荣家游园会难得!是盛家少有的机会,能参加这样权贵云集的宴会是机会,不定有哪家大娘子慧眼识珠就看上你了。”
“各家小娘子都是十二三岁就开始相看的,高门娶媳可不是一时半刻就定下的,哪家官宦门户不是相互试探了解,没有两年相看谁家敢随便订亲?了解过后,两家有了默契才会往下走礼,等女子过了及笄礼,才会正式下聘定亲了。这么算下来,谁家姑娘不是相看好几年才落定的?你现在的年岁刚好。”
林云默不作声。
林小娘继续攻略,“勋贵人家有爵位,有良田,有生意,这等人家的子弟就算再没有出息,也能做个散官,嫁到这等人家最差最差也是富家翁,有宗族爵位的支撑,一般人也不敢欺负,这种人家才能护住你安稳一生......”
林云听着小娘念叨,“阿娘说的好像勋贵人家随我挑似的,这是我想嫁就能嫁的吗?”
林小娘有些语塞,是挺难的。“事在人为!”
林云不忍心,但还是打断了她的幻想,“阿娘,爹爹是不会让我嫁高门的。”
“怎么会!你爹爹最疼你,连如兰都比不过,你是盛家最尊贵的姑娘,有好亲事上门,你爹爹怎么会不同意?”
“怎么不会?”林云从没指望过任何人,当然更不会寄希望于盛紘,“阿娘你确定明白爹爹的想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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