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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花魁舞步（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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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哦。“所以呢？”京紫手撑住头，有些乏味，“我承认你说的很有意思，但是说了这么多无非是要我请你，抱歉，我已经把来这里想说的话说够了。”

在不夜天想得到顾客的欢喜，往往并不需要道理，而是只要让她欢喜就够了。这是清江总结出的经验。

“啊，那可真是遗憾啊，”周杰明摊摊手，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京紫小姐很乐意听听忠实读者对作品和日报的看法呢。”

京紫眉头一蹙，桌子底下的手微微握拳。

“这么一来，销量日益惨淡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京紫小姐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再也绷不住形象了：“啊，你个小鬼在胡说什么，好啊，你倒是说给我听好了，不满意我可是要投诉的！”

女子化身夜叉的气势把清江也吓到了，频频鞠躬向四桌致歉，周杰明却是转身露出欠揍却怎么也让人讨厌不起来的笑容：“我要小费。”

京紫微红着脸在袖子里翻找了一番，才将三百通票拍在了桌。

“多谢惠顾！”周杰明喜笑颜开地跑过去在她桌旁坐下，将钱收起并向清江比了个计划通的手势，清江感觉太阳穴青筋暴跳，如果不是众多客人在场，他也要五官扭曲了。

清江走后的接下来，周杰明与京紫就最近盛行的文风和不夜日报的内容进行了已经克制却依旧旁若无人的讨论，一开始京紫的话语如刀剑般犀利，周杰明却像是棉花一样柔软地接招迎招，虽然如此，说的却也都是些有营养的话，像一个真正的读者剖析着喜欢与不喜欢的地方，久而久之，京紫因为被激将而破费的气也消了，认真地打量起这个小弟弟来。

第一眼从外貌仪态看，他和清江站在一起，确实没有什么优势可言，但是稍微相处一段时间后就会发现他的言谈举止有一种别样的气质，眼睛少见的清澈有光，该怎么形容这个男孩呢，阳光？不，不准确，应该说如阳光的流水般，明明是客人与侍者的关系，和他坐在一起却会有种既对等又随意放松的感觉，让最近赶稿精神压力很大的京紫不自觉间地短暂抛开了烦恼。

“喂，你叫舟是吧，为什么不叫我请你喝一杯？”京紫问道，“客人在这里的小费会被记录，算在你们的营收里吧。”

“对了，好像是有怎么回事，”周杰明想起了清江说过的话，随后笑了，“不过京紫小姐算不富裕，那种纯粹被宰的行为还是算了吧。”

京紫冷哼一声：“如果你想赚长期饭票还是算了吧，这种花天酒地的昂贵场所我可不会来第二次。”

“呀，不要把我想得有那么多坏心思嘛，”周杰明笑着笑着正经起来，“我也不打算在这里久留，我的旅行是不会在这里停下的。”

“你在旅行？”京紫刚生出好奇，就被周杰明兴奋的声音打断了。

“快看京紫小姐，花魁小姐登场了！”

京紫不得不把目光转向嵌色玉莲台，毕竟这也是她来的本来目的。

那是一只长达十数人的队伍，原本，人们把花魁前往扬屋接待客人的这段路程称为“花魁道中”，所走的内八文字或外八文字则被称为“花魁舞步”。

而此时的花魁踩着五六寸高的木屐，扶着背打红白大伞的男侍肩膀，走的正是那一极缓慢而具有仪式感的步伐，厚红色的和服艳丽如深秋的枫叶，金枝花冠在嵌色玉莲台的光泽和灯火的映照下熠熠生辉，专属的定纹灯笼由队伍最前面的男人手提，隐约的音乐之声回荡，舞台花瓣飘零，一切都是围绕着她所展开的，一切都美和静到了极点，有人潸然落泪。

行程将近结束的时候，花魁的队伍忽然停下，清冷优雅的声音传遍全场：“欢迎各位来到涅海棠，请尽情享受今天的夜晚。”

全场无论男人女人，无论客人与侍从，都向花魁回以热烈到极致的掌声。

其中也包括京紫小姐，她轻叹口气：“这位花魁，很了不起呢。”

“哎？京紫小姐知道花魁小姐的事吗？”周杰明鼓着掌问，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花魁小姐的表演很伤感。

“我为了写关于这里的文章，自然查阅了相关资料，”京紫理所当然地说道，“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名，她是在二十年前的那场大火过后的最为萧条的十年间继任花魁的，然后一扫这里的颓唐，这才有了今天的涅海棠，若是寻常花魁，地位再高也是要接客的，可是据我所知，从未有人能得幸她的接待，所以才会有她其实才是这里真正掌权人的传言。”

周杰明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就在这个时候，京紫忽然挥了挥手：“去给我拿一杯饮料过来，别误会，我只是话说太多，有些口渴了。”

离别的时候，周杰明问道：“您想好之后的内容怎么写了吗？”

“嗯，刚刚想到了。”京紫淡淡地说道。

“那太好了，”周杰明笑，向她躬身致意，“祝您文运昌隆。”

京紫也笑，走时潇洒地扬了扬手中的稿纸袋，不算长的时间相处下来，他们已经可以算是朋友的关系了。

现在是晚九时十八分，周杰明从袖子里取出怀表看了看，嵌色玉莲台的表演已经完全结束，男侍的工作就没有那么忙了，好嘞，可以去看看檀龙那边怎么样了。

然而刚到烧水班，周杰明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一大群身穿深蓝工装的汉子围成一排，口中发出近乎狂热的欢呼呐喊：“檀龙！檀龙！檀龙！”

以及茂先生的喃喃自语“捡到宝了，捡到宝了……”

而檀龙此刻正赤裸身，肌肉因为汗水和火焰呈现出古铜的色泽，在熟练了烧水的流程和控温的技巧之后，他的动作愈发熟练，气贯拳锋，空手劈木的同时将它们打如炉内，随后身形闪动，烧起一炉之后便紧接着开始了下一炉，一个人完成了接近三十人的工作量。

原来是今天好巧不巧烧水炉出了问题，如果不是檀龙在场力挽狂澜，很可能完不成今夜该供应的热水，整个班都要挨骂。

这家伙竟然将这也当做修行了，周杰明苦笑，但也在为他感到自豪，而檀龙毕竟也不是真就铁打的，短暂的休息时对了周杰明的目光，二人的动作出奇划一，都从对方的身得知了今晚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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