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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给我站住,看看你们一个个像什么样子!”老宁氏突然喝斥了一声,只是眼神也冷冷看着明姨娘,明姨娘此时却是一脸疯样,拿着椅子还要往哑齐妈妈身上砸去,那哑齐妈妈头上开了个洞,身体本就迟缓,现在更是没办法躲避了,倒是那喜妈妈一见,立即一摆手,那压着哑齐妈妈的人急忙将人带离,这才躲过了一劫。
随后两个下人拉扯着明姨娘,并抢了她手中的椅子,明姨娘却挣扎叫喊着:“贱婢,你敢毁我的容,我要杀了你!”明姨娘的样子,好似真被毁容刺激的不行,眼神中有些疯狂。
欧阳月冷笑,她倒是很清楚,明姨娘分明是想用装疯的法子,再加上她此时的情况,急中生智打死哑齐妈妈了事吗!
欧阳月悠悠走到刘妈妈面前:“刘妈妈,你之前说对不起明姨娘,你不能为了她做违心的事,又是为什么啊?难道我与母亲的事,与明姨娘有关吗,这一切都是明姨娘所为吗!”
欧阳月这分明是明知顾问,那明姨娘听到身子一震,而大厅中众人也皆望向刘妈妈,刘妈妈此时却有些犹豫了,她望着欧阳月,轻抿着唇半天没有说话!
其实早在禅儿被打死时,欧阳月就曾经让春草给刘妈妈送过休恤的银子,当时春草还很不理解欧阳月,为什么要对一个背主的奴才家人这么好。当时欧阳月也只是一时有感,禅儿背叛她虽然罪不可赦,但她已经受到了惩罚,她的家人,尤其还有弟弟妹妹,禅儿当出有很大原因为了她们,欧阳月只不过是一念之间。而那欧阳柔原来是拿捏着禅儿的家人让她听话,但是禅儿一死,也算是坏了她的事,她这可算是将禅儿家人给厌上了。
刘妈妈原来也是个二等妈妈,竟然因为一个小错,直接降到了粗使妈妈,银钱不但少、干活还累,当时要不是欧阳月给的银子,刘妈妈可能就过不了那段时间了。本来刘妈妈对欧阳月也是有怨恨的,但是她也很清楚在这内宅之中,只有活着才是正道,谁对谁错,那时候根本追讨不到了,欧阳月这雪中送炭,她虽不至出于感激,但对她的恨意倒也消了一些。
而之后随着欧阳柔越来越过份,刘妈妈无奈之下也求过欧阳月,欧阳月使了个小计,倒是让刘妈妈没再受欧阳柔挤兑。然而就在几天前,她突然收到了自己婆婆,也就是哑齐妈妈的信,信上便讲的就是如何在府中散播流言。而明姨娘身边的齐妈妈,也借机找她谈了谈,话中有意无意指点她的,就是这件事要如何的做,可是那齐妈妈却没明着来,只是暗中指点,现在刘妈妈要反供也不容易。
当然齐妈妈许了她不少好处,若是依刘妈妈的困境她本该答应的,只是这齐妈妈却不知道,刘妈妈与其婆婆的恩怨。原来当初刘妈妈刚进将军府,人生地不熟也没有靠山,却是长相不俗,手脚也算俐落,就被当是宁氏院中的哑齐妈妈看中了,许给了她儿子。刘妈妈本以为找了个靠山,谁知道这哑齐妈妈的儿子,却是个浑子,喜欢沾花惹草不说,有时候心里不痛快,还要打刘妈妈出气,刘妈妈可是受了不少苦。这刘妈妈虽只有禅儿在内的三个孩子,可是原本她却怀孕五次,可想缘由了。
刘妈妈觉得她这一辈子不幸福,都是哑齐妈妈害的,可是当时哑齐妈妈在府中是很有身份的,她如何也反抗不了,后来哑齐妈妈被送到别庄,她也奇怪,趁着她男儿醉酒,才问出一些东西。可是那时候哑齐妈妈在庄外,她想做什么也难了。就在她都放弃的时候,这哑齐妈妈竟然想出这等诡计来,刘妈妈顿时萌生恶计,何不将计就计,便将这事讲于欧阳月听。
当然随后的事就这么顺理成章了,明姨娘还怕刘妈妈不答应,先暂时控制住了刘妈妈的孩子,不过欧阳月早派人盯着,但这明姨娘也算手脚干净的,现在这孩子已在堂上,明姨娘死不承认又能怎么样。当时齐妈妈找她,话也没有说绝了,这么一对质,她可是将后路都堵死了,她以后还怎么在字子里待呢?本来刘妈妈也是打算照着欧阳月的方法来,如果用了那个方法,不除了明姨娘,她也难再有翻身之地,可是看到哑齐妈妈被打的头破血流的样子,她心中突然一寒,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
当初二小姐事情败露,不就拉了禅儿当垫背,什么事也没有了吗。她这么做绝了,也不见得能让明姨娘彻底落败,明姨娘可不同其它几个姨娘,可还有着尚书府做靠山,老夫人还疼她,她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想到这,刘妈妈身子一哆嗦,突然指着哑齐妈妈:“这……这都是婆婆让我这么说的,我也不知道她这是何意!”接着又怕旁人不信,还低声道,“奴婢记得当初夫人与明姨娘有些矛盾,当时婆婆也在明姨娘手上吃过亏,婆婆这人心胸狭窄,暗记于胸等着报仇也难说。”
欧阳月眸子突然一眯,冷冷望着刘妈妈,刘妈妈被她一看,立即心虚的缩着脖子。这也不能怪她,当初三小姐虽然在她困难的时候帮过她,可是到底不能保她一辈子,这次她能利用自己,下次难保她就想害自己了。再者她既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告倒明姨娘,她自然不想接下这等大仇来。她这也是为自己和孩子着想,这可怨不到她啊。
欧阳月心底微冷,这刘妈妈就是那种左右逢迎之人,当初她能因为恨哑齐妈妈而助她,现在为了自己反口倒也并不奇怪。但是刘妈妈若是能信任她到底,欧阳月敢打保票,保她全家后半生无忧,这些话她也与刘妈妈说过,显然刘妈妈并不信任她。她本来已经让春草在外面找了间民屋,准备到时候找个机会放了这刘妈妈一家出府,现在看来不用了。而她的机会只给一次,刘妈妈不能一直效忠于她,她们的交易也就没有了。
欧阳月转头望向李德全:“你呢,你有什么话说!”
李德全早被断了双腿,疼的一脸灰白,豆大的汗珠不断滑落,他恐惧望着眼前面色平和,却让他毛骨悚然的女子,可也不自禁的看着一脸血,见他望去,阴冷望着他的明姨娘。他还有一家老小在明姨娘手中,他想改口,也没办法啊!
李德全下了狠心,眯眼仰着头望向宁氏:“夫人未出嫁时,我便倾慕夫人美貌与才情,一直不能忘怀,当初夫人嫁入将军府后,我夜夜思念不能寐,终于经受不住折磨求到将军府来。夫人可怜我,让我在帐房做事,可我却一直管不住我的心,偷了夫人的手稿,曾经想过以此要挟夫人就犯,可惜啊可惜啊……”李德全愁苦着一张脸。
宁氏却被他这话气的不轻,然而这却也是事实,要不是为了李德全安份下,当初她也不会给他安排在府中,这无形中也为她之前的困境增添了条件。只是李德全话未说完,总让人感觉这之后还有事,若让人起了疑,她清白同样受损啊!宁氏忍受胸口翻腾,斥喝道:“李德全,罔我当初觉得你身世可怜,给你口饭吃,你竟然这么大胆,我竟从来不知道,你……”
“啊,我对不起我的妻儿啊!”李德全却突然大叫一声,他扭过脸,眼神死死望着明姨娘,那神情明明在说,我做到了,你说的一切我都做到了。就在这种时候,我也给夫人带来的麻烦,你绝对不能伤我家人。
说是迟那时快,李德全突然忍着巨痛,直接飞身扑向明姨娘,明姨娘吓了一跳:“啊,快将他拿下!”
然而李德全却不是冲着她,在靠近明姨娘的时候,他身子突然一转,竟然猛的落在明姨娘身后的烂桌椅旁边,“噗哧!”那些本来断成数根的烂木头,此时却如利剑一般刺入李德全身上,“哇,噗”他顿时吐出一口血,生命气息慢慢消失。只是他临死之前的双眼,都一直盯着明姨娘。
明姨娘只感觉李德全突然从她身侧跌下,接着旁边就绽开血花,而那李德全到死那双眼,都似带着怨恨与别样心思望着她,那种感觉令她无比害怕,她“啊”的大叫一声,却感觉那李德全死前的双眼,一直在脑中缠绕不去,她吓的跌坐在地上,哆嗦着唇却只有惊喊声。
芮余欢眼神闪动,突然道:“如此说来,就是这个哑婆子,一直难消当年自己丑闻而被夫人送走的仇恨,所以处心积虑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设了这个计谋,并且她还找到当年夫……这个李德全来演戏,就是为了报仇!她心,何其毒也!”看到宁氏冷眼扫来,芮余欢立即改口,却是将罪过全安到了哑齐妈妈,为了当年分开她与姘夫的仇上面。至于这哑齐妈妈到底有没有姘夫,她们嗓子,到底是宁氏还是她相公毒死的,明显不想再追究了。
欧阳月眸子渗冷,抬眼望向芮余欢,却见她面色平和,好似真正的和事佬,中间人,只为求公正与事情真相。可惜之前的种种,芮余欢分明借公济私站在明姨娘身边的,现在又说出这些话,当真可笑至极!
老宁氏却点点头:“就是这下贱心狠的奴才,当初彩月愿意放她一把,也是为了她名声着想,送她远去,分明是出于善心为她好。没想到她不知道感恩便罢,竟然还敢做出污陷主子的大逆不道之事,拉下去给我打死!”
“啊啊啊,依依依!”哑齐妈妈不停的摇头头,眸子狠歹歹望着明姨娘,可是后者却沉寂在刚才李德全死在她面前的恐惧中,根本没回过神,如何看她!
哑齐妈妈只好又将视线望向刘妈妈,然后后者却冲着她连连冷笑,哑齐妈妈愤怒的嘶吼,声音如同破裂的瓷盘般难听“啊!”
哑齐妈妈原本对宁氏确实有恨,但不是什么姘夫之事,更不是什么丑闻,而是宁氏宁愿毒哑她,也要将她送到别庄的不信任,本来她虽恨,但也知道斗不过宁氏,根本没想过报仇。可是明姨娘却让齐妈妈给她带了将军府的消息,将禅儿之死加油添醋说了一遍,哑齐妈妈生活在别庄,最惦记的就是家中孩子,这令她无比愤怒。当年宁氏对不住她,她的女儿竟然还如此对待她的孙女,哑齐妈妈便依计与明姨娘有了交易。
明姨娘怕她中途变卦,还将掳了她孙子孙女的事要胁,所以当哑齐妈妈看到她孙子孙女平安无事后,这才心生恶念,想找明姨娘讨回公道。
她这一刻是多希望她能说话,她要痛斥明姨娘,她想揭露真相,可是这时候老宁氏突然一摆手,突然有一个拉扯的粗使嬷嬷,伸手一掌重重拍向她后脑勺:“不知死活的奴才,主子如此对你,你竟然心生恶念,到了这种时候还要做无谓的挣扎,给我安静点!”
“啪!”这一巴掌十分重,而哑齐妈妈头上本就被明姨娘开了个洞,如此一来,令她头上鲜血“哧哧”往外冒,失血过多的她,当下就被打晕了。
“啪啪啪!”外院随后响起板子的声音,还没几下,便有下人来报,哑齐妈妈身子太弱,之前又失血过多,死了!
“这种不知死活,不分尊卑的贱奴才,死也活该!”老宁氏阴沉着脸,转而冷冷望向厅上,跪着的,之前叫嚣那些下人,“至于这些,念在你们不过是因为好奇乱传了流言,就罚俸两月,以示惩戒吧!”
那些心中尴尬的下人,却是松了一口气。虽然罚她们俸银,依旧让她们很不高兴,但是这总比打她们板子,或赶她她们出府好多了。只是面色都有些不好的望着刘妈妈,要不是刘妈妈酒后醉言,还有与哑齐妈妈一起使坏,她们会被平白无顾罚了银子吗!真是个不省心的东西,这笔帐迟早要算!
宁氏听到这个处罚,却是冷着脸要反驳,然而她一抬头,看到的就是老宁氏与欧阳志德阴冷的眼神,显然那李德全死前的话,还是存生了一定的影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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