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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你到底是谁（第2页）

“真的不怨？”那人的声音有一些颤抖，像是在怀疑，又像是在寻找肯定。

“不怨。后焰也不会怨少荼的。”

那人影又沉默了片刻，似乎从沉思中回来，猛地站起，轻蔑地说：“你不是她，你懂什么？”然后突然蒸汽般消失在了月光下的小堂屋中。

你到底是谁？

姜毓彤觉得这一定不是人，是附身在她身上的灾厄显身，来取她性命的。可是，这灾厄为什么会跟自己讨论一个话本故事呢？而他这两次显身就只跟自己说了几句话，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那边的杼纭轩也是彻夜不眠。

姜二小姐自外面回来就一直在房里哭，姜夫人轻轻拍着她的肩，心疼地说：“不哭了不哭了。他即便是皇家子弟，也不能对我们毓秀如此无礼。毓秀乖，是那小子不识好歹，回头娘一定给你物色个知书达理，行事端正的高门子弟。”

“母亲，”姜毓秀低头抽泣，“我非小王爷不嫁。只是，只是那天香茶楼的刁民欺人太甚，说，说公子见我就尿遁。。。这要是传出去，我还怎么见人？”

“女儿不怕，”姜夫人在京城贵妇圈吃得开，但是那些市井小民是完全没有办法，只能安慰女儿，“这京城的公子小姐们也没有去天香茶楼的，这话啊，传不到他们耳朵里。大不了啊，咱们再也不去南市那凹糟地方了。”

“可是小王爷爱去啊。。。”

“你，你就是认死理。那小王爷有什么好的？瞧他那样子，世子这位子迟早要拱手让人。他当不了秦王的。”

“我才不管他是不是世子，”姜毓秀不服气，“我就喜欢他不在乎金钱地位的样子。大不了，等我嫁了他，我来帮他谋前途。”

姜夫人听罢双手一紧，攥住女儿的手腕：“皇家的事儿咱们谋不得，以后这话不要说了。”

“对了女儿，”姜夫人想起什么，“今年秦王妃的乞巧宴定在七月初三，你可得好好准备。到时候那小王爷瞧上你了，乞巧节那天你就跟着秦王府的人上街放花灯。这一来二去，这事儿就能定下来了。”

姜毓秀听母亲这么一说，心情总算恢复了大半。

匆匆捡回帷帽，姜毓彤赶紧回到了姜府，回头环顾四周，确保四下无人后从下人们进出的侧门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小堂屋。此时的采薇正在屋里焦急地来回踱步。

见小姐回来，采薇喜出望外：“小姐你可回来了！我在绣坊见你迟迟不来，怕你在那天香茶楼遇上什么事情，就给绣坊掌柜留了话，让他告诉你要是去了没见着我就直接回府，然后我就去茶楼找你了，可找了一圈没见着你，却见二小姐在那儿哭，为了不被她发现我就只好回来了。你可把我等得吓死了……”

“好了好了，”姜毓彤打断采薇，“你喝口水吧。一下子说这么多话嘴巴不干吗？”

“我今天的确是遇上点事儿，但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救下了一个公子。”

“啊？”采薇一听更慌了，“那小姐你没事儿吧？被人伤着没有？”

“采薇你是吓傻了吗？”姜毓彤被这傻丫头逗笑了，“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不知道我有仙人护体吗？谁能伤到我？”

“呵呵，小姐我都急忘了。”采薇不好意思地盘着自己的小辫儿，突然想起来什么，“小姐，你今天不一样。从前你都说你这神力是灾厄附身，从来不让别人提起，今天怎么说是仙人护体了？”

是啊，在茶楼的时候，自己还羡慕毓秀的紫玉华盛，不齿自己的紫火胎记，怎么现在突然没那么讨厌自己的异能了呢？

是因为，自己的神力救了人吧。

姜毓彤突然发现，自己的与众不同不一定就非得是耻辱，为什么能救人的东西会是耻辱呢？紫火的力量在关键的时候救下了一个活生生的人，自己为什么要逃避这么好的天赋呢？

这些年来，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被灾厄附身的人，自己身上这种邪门的力量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痛苦和伤害，所以对别人的欺负逆来顺受。她不是懦弱，而是真的觉得自己不值得。别人说她丑，她真的觉得自己丑，别人说她邪门，她就也真心自己是个灾星。

可是今天发生的一切让她明白，从小到大，身边的人说的不一定就是对的。那公子见着了胎记还说自己美得像仙女一样，而自己又用神力救了他。。。这一刻，她觉得自己也许是有那么一点值得的。

夜深了，姜毓彤躺在床上回想今天的事，夜色中端详着自己那双手。

那紫火胎记发热，然后自己的手臂就烫伤了那歹人。不知道这紫火还会不会其他的法术。

这么想着，姜毓彤昏昏欲睡，却在朦胧中又看见了昨晚床前那个人影。

这次，那个人影坐在屋里的茶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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