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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节56（第1页）

这倒不完全是小蛮子秦惠馨是全旅有名的“四怪杰”，特别难缠。更主要的是小蛮子秦惠馨是副旅长杨飞云的唯一徒弟。全旅谁不知道，副旅长杨飞云对待自己的干妹妹无影针白玉和小蛮子秦慧馨与旅长李云霞对待自己的徒弟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同。

旅长李云霞对自己的弟子，无论是谁，与其他人一视同仁，有功，未必受赏；有错，却肯定受到同样处罚，决不姑息。副旅长杨飞云则比较护短。一个是副旅长的干妹无影针白玉，再一个就是小蛮子秦惠馨。只要没有大错，副旅长杨飞云肯定要站出来护短。副旅长杨飞云的身份也过于特殊，不仅是女兵旅副旅长，还是师长宋景的夫人。旅长李云霞也要礼让三分，就更别说其他人了。

为确保万无一失，身为第三营副营长的宋金莲赶快回到自己的指挥位置，不仅指挥自己这边的两个连，还要指挥另一块宋玉连对日作战。

秋野率领警备营援军在中村的一再催促下，一出城就不得不马不停蹄急急赶来小碾盘援救中村。

刚刚进入小碾盘地界，就遭到第三十团一营的迎头痛击。

秋野援军只有一个营，第三十团也是一个营。双方实力悬殊不太大，打起来也基本上是势均力敌。第三十团一营无任何后顾之忧，打起来从容不迫。秋野援军却急着要突破第三十团一营的阻击，全力赶去与中村汇合，援救中村。

尤其是秋野援军中的日本鬼子一个中队。其实，这个中队原本就是中村大队的一个中队。因此，这个鬼子中队打得特别卖力气。

其实，秋野警备营只是秋野在收云庄惨败，丢掉了耐以依存的秋野宪兵小队后，中村不得已为其重新组建的一支部队。

警备营一直都有，只是，其中，没有日本鬼子。中村深知在中国，没有实力，就没有地位的传统。秋野自己的宪兵小队彻底完蛋后，没有可能再在刘明奇团站住脚。

一方二便，既对秋野兵败给予必要处罚。名义上降级，从团参谋长降到营长，同时，也显示了中村的公允；又把秋野从中村最不放心的刘明奇团解放出来，让秋野去担任不那么引人注意的涂县警备营营长。

中村明白，日军在中国，已经没有了昔日荣光。现在，是战败国，一切只能仰仗过去还有一定关系的中国军队收留。骨子里从来就看不起中国军队的中村，却不得不委曲求全，一方面与中国军队虚与委蛇，另一方面竭尽可能充实自己的力量，寄望于日军能够东山再起。

完全出乎中村预料，自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起（其实是让当地知道起），几乎所有中国人都不再买日本人的账。包括过去百依百顺的陈大麻子、刘明奇等。要求清算日本人发动侵略战争、严惩侵华日军在中国所犯下罪行的呼声越来越高。

中村心里非常明白。所幸在涂县，尚可以托庇陈大麻子涂县守备旅暂时栖身。终有一天，必然要引起中国老百姓和其他曾经的抗日部队注意，则，自己非常危险。自己是否被定为“战犯”，是否要被送上断头台，中村自己也没有把握。

孤注一掷，充分利用现在还能左右陈大麻子守备旅的有利条件，中村一如抗战期间从来就不相信中国人一样，必须完全依靠日本人。怎么才能完全依靠日本人？在涂县，没有选择，当然首先就是依靠秋野了。

他与秋野可以说是狼狈为奸，沆瀣一气，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果然中国人清算起来，大难临头，跑不了你，也逃不了我。中村明白，即便秋野当上警备营营长，没有日本人自己的军队作为后盾，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作为。甚至，连部队都无法指挥得动。因此，为了加强秋野警备营的实力，也是为了彼此间有一个相互配合、照应，中村不惜将自己的一个大队一分为二，把一个中队划归秋野指挥。

秋野在收云庄兵败，只身逃回县城，满以为将受到严厉处罚。没有想到，因祸得福，明降暗升，一跃成为县城警备营营长。并且，中村十分慷慨，将自己的一个中队划归警备营。不用说，中村的良苦用心，秋野心里非常明白，也十分感激。所以，才会有秋野闻讯中村被包围、有生命之忧，睡不能寐，食不甘味，大感唇亡齿寒。

遇到第三十团一营的“阻击”，秋野心里早有准备。

论指挥打仗，秋野远不如中村；论心机，则中村远不如秋野。

秋野毕竟是带特务机关和宪兵出身，对情报，要比中村嗅觉灵敏。

他接到中村求救电报，而且还是明码，就已经意识到有可能被第三十团宋芳获悉。则，自己的驰援，很难不遇到阻击。之所以秋野认为是“阻击”，而不是“围歼”，是因为秋野知道尉迟真的三个团中有两个团就在县城周围活动，伺机攻击县城。另一个团肖琪放第三团则被吴金奎团追击，不知战况如何。至少，不可能腾出手参与对中村作战。

包围中村的，只能是宋芳第三十团。

中村手里也有一个团，还有中村自己的两个日军中队。宋芳第三十团不集中全力，很难奈何中村。就是宋芳第三十团集中全力应对中村，也最多稍稍占据上风，不可能形成压倒优势。中村居然处境危险，说明还有尉迟真“东出挺进纵队”其他部队参战。既然尉迟真“东出挺进纵队”有部队在小碾盘参战，县城周围就没有两个团的兵力了。则县城有刘明奇团和陈大麻子的独立营，相对安全，用不着担心。倒是如何突破第三十团的阻击，尽快赶到小碾盘去与中村合兵颇费周折。

日本鬼子从来都是过高估计自己的实力，过低估计对方的能力。

当然，这也是他们在抗战前所遇到的“不抵抗”和抗战中中国军队几乎一触即溃所逐渐形成的固有观念，不能说没有道理。

只是，他们过于自信。过于自信，必然造成狂妄自大。

尤其是秋野之流，并没有与中国坚决抗战的部队，特别是坚决抗战的正规主力部队较量过。根本就不知道中国军队并不全都是**的东北军、蒋介石的**军，还有**的八路军、新四军，以及冀南的宋景保卫师、王老虎警一旅这样的中国军队。真正较量起来，日本军队未必就能占据主动、优势。否则，就不可能有“名将之花凋谢在太行山上”、沧州大反攻了！

第三十团团长、涂县战役副总指挥宋芳正是充分估计到了秋野完全可能会有这样的心理，才故意放长线钓大鱼将秋野援军吸引到小碾盘一带来，与中村率领的所部一道予以彻底歼灭，为夺取县城扫清障碍。否则，中村早就完蛋了，又哪还用得着秋野急急忙忙赶来送死！

秋野当然不可能知道宋芳的考虑。否则，他也不可能自寻死路了。

当然，宋芳猜准秋野的心理，还要秋野肯上当。秋野为什么必然要上当？这就是宋芳的过人之处。

宋芳充分了解到秋野曾经是日军驻涂县的特务机关长兼宪兵队长，没有任何一个这样出身的人不特别重视情报的。所以，宋芳特意通过电台告诉副团长宋铁环要如此如此。就是要让秋野充分相信，县城是安全的。尉迟真“东出挺进纵队”在县城周围活动的两个团不一定是真实的。

因为，仅靠宋芳第三十团，秋野相信，是很难将中村陷入绝境的，必须有其他部队参与。所谓“其他部队”，除了尉迟真的“东出挺进纵队”外，不可能还有了。并且，秋野也知道，尉迟真的肖琪放第三团还被吴金奎不知道追到什么地方去了，更不可能腾出手参与小碾盘作战。宋芳要包围中村，除非从县城周围抽出尉迟真至少一个团。那么，县城确保是没有问题的。不仅如此，只要自己能够及时赶到与中村联手，彻底翻盘都有可能。

到底鹿死谁手，还要看战场的变化和彼此的运气。宋芳给了秋野这样的天赐“机会”，秋野当然不肯轻易放过。

秋野与一营宋玉珍激战，满心希望尽快击败第三十团的阻击，赶去与中村汇合。所以，从战斗打响起，秋野就拼尽了全力。宋玉珍却按照团长宋芳的部署，只用了两个连在正面仿佛真是打“阻击”，另两个连则秘密而又迅速向秋野两翼运动，准备对秋野实施包围。

就在一营两个连即将完成对秋野包围的关键时刻，小蛮子秦惠馨带着一个连赶到了。

“冲！把鬼子和汉奸分割开！”

小蛮子秦惠馨也不知会一声宋玉珍，立即指挥自己的一个连从侧翼横插进秋野援军里，仿佛巨蟒搅水潭。秋野援军猝不及防，顿时大乱。

同样，也完全打乱了宋玉珍的部署。向两翼秘密运动的两个连还没有能够对秋野完全形成包围，不得不立刻暴露，被迫向秋野提前发起攻击。

“哪里来的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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