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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德啊,化为翻涌的黑暗,在此显现——”
暗无天日的地底,回响起清亮的吟诵之声。
那声音充满力量,有种不可思议的引力。
虽然内容是邪恶的魔法咒文,但经由那样开朗的声线念诵,似乎消弭了黑暗的气息。
“——混沌的无貌之神*啊,吾于此献上生祭,吞噬殆尽吧。吾将奉上一切,故此……展露汝之魔力——”
(无貌之神:克苏鲁神话中的外神“奈亚拉托提普(Nyarlathotep)”的化身之一,外形为没有容貌的黑色狮身人面像。向其献上活祭品,能得到黑魔法的力量——译注)
声音的主人是阿尔——阿尔卡侬?罗伊德。
他的手上拿着那个小小的黑色盒子——“吉格斯的胃袋”,像是真的要奉献给神祇一样高举着。
魔导师面容端正,脸上毫无表情。
脸上透不出一丝温度,和开朗的声音大相径庭。但并不是冷酷,只是单纯地摒弃了情感。
“无垢之物、纯净之物,清白之物、光辉之物——以不灭之昏暝,尽皆侵染吧——”
他凝视着地下迷宫的核心——魔力炉,继续吟唱着,念出了最后一段咒文:
“黑暗……降临。”
瞬间,从他手中的小盒子涌出了黑色的雾霭。这些就是布拉姆在迷宫中收集到的,人类的负面情绪。
黑雾呈带状互相纠缠,被吸入了迷宫核心,消散在球形的容器中。
与此同时,容器中原本盛放的液体——超压缩的魔力,开始发生变化。原本放射着光芒的液态魔力,一点点变得浑浊起来。
不过,这种异变仅发生在核心的下半层,上半部分依然散发着青白色的光芒。
布拉姆不清楚魔力的分布是否和重力有关,但眼前的景象给他的感觉就像是“泥土沉在水底”一样。
阿尔盯着变化中的液体看了一会儿,似乎终于看到了满意的成果,于是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
“——结束了吗?”
在阿尔身后十步开外的地方观察着“仪式”的布拉姆察觉到了结束的迹象,开口问道。阿尔回过头,答道:
“嗯,至少短时间内是没问题了。多亏布拉姆收集了大量的负之魔力,才能一下子积攒起这么多。”
阿尔满足地说着,指向迷宫核心的方向。准确地说,是球状容器的下半部分。
那是和之前无法相提并论的漆黑浑浊的液态魔力,光从外表来判断的话,完全是邪恶的有害物质。
“并非如此,生物的魔力本来就是浑浊的。所谓‘水至清则无鱼’,人也是如此。过于纯粹和完美的魔力,不适合人类这种凡夫俗子。至少对我来说,如果不是这种有杂质的魔力,我是驾驭不了的。”
阿尔像是读懂了布拉姆的表情,解释道。布拉姆点了点头,回应道:
“……那么,这种浑浊的魔力,能利用到什么程度?这座地下迷宫,距离我们的‘乐园’还有多远的距离呢?”
布拉姆提出了一直存在于心中的疑问。
在迷宫中对付“冒险者”——也就是盗墓贼,折磨并且羞辱他们,回收负之魔力,这就是布拉姆现在的工作。
之后,收集到的负之魔力将交给阿尔进行有效利用,即用来处理迷宫核心中储存的数量庞大的液态魔力,使其转变为能够被利用的形态。
所以才进行了刚刚的仪式。
不过,自从布拉姆来到地下迷宫,这还是第一次赶上仪式。实际上在他来之前曾经进行过两次,不过从时间上看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也正因如此,布拉姆很在意自己的工作成果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如果有个衡量标准之类的东西,对工作的热情也能一直持续。考虑到自己干的也不是什么正经活计,这种想法还是很切实的。
“……说的也是。这个魔力量,如果只用在迷宫的基础运行上,大概能用半年吧。不过如果要重新设置陷阱和翻修,能坚持两个月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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