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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清被她看的一愣,她那吓人的目光,让穆清打了一个寒颤。
她还是那样的看着穆清,似乎要把心里的怨恨都发泄到穆清的身上。
看了一会,她摇了摇头说:“还别说,你的模样,像极了那个女人,那个让我刻骨铭心,一辈子都牢记在心的女人。”
“如果我是兰兰的妈妈,我会见一次那个女人,凑她一次,直到揍的她不敢路过这个家门,更别说抢走该属于我的生活。”她又满脸仇恨的说着。
“可是,兰兰的妈妈却一次一次承受着她的打击,那个女人,人面兽心,她会在老爷面前装的处处可怜,而兰兰的妈妈从来都不忍心去跟自己的老公诉说自己心里的苦,她自己一个人承受着。”
“而这些,我都看在眼里,我劝过她,但是没有用,也许是性格使然,也许是天生的善良让她变得有点软弱,所以最后她终于崩溃,我记得很清楚,那天,在那个女人,又来找了她之后,我不知道她们都说了些什么,那个女人走后没多久,她就带着兰兰出去了,这一出去就是彻夜未归,第二天有人从海边打捞除了她尸体,而兰兰,却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她停了停,哽咽着继续说道:“和你父亲去辨认尸体的那一刻,我痛苦难耐,我不愿意也不敢相信那个躺在那里的人是她,但是她却真真实实的躺在那里,而她的脸上没有意思痛苦的表情,似乎这种方式让她摆脱了那个女人,让她得到了解脱。而那一天,在海边,我远远的看到了,那个女人的影子,她夹杂在人群中,在得意的笑。”
说道这里,王姨又用那种怨恨的目光,看向穆清说:“那个女人,就是你的母亲,我怀疑过她,怀疑她不是间接,而是直接凶手,到现在我都怀疑,我觉着这种事情,她绝对做得出来,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王姨的话,让我震惊,而穆清,不仅仅是震惊,她已经目光呆滞,傻傻的看着王姨。
王姨还是那样看着她,继续说:“而你的父亲,忍受着失去挚爱女人和心爱女儿的痛苦,他却做了一个让我对他也有些怨恨的决定,她娶了那个女人,那个害死自己妻子和女儿的女人,她说是为了你,他的骨肉,开始我不理解,但是,这么多年的守候,还有他内心的痛苦,我看在眼里,所以,我原谅了他,而我,也是二十几年如一日的守候着这个家,我每天把这里打扫的一尘不染,因为我总认为有一天,她们会回来。”
王姨叹了口气,习惯性的擦了擦杯子残留在茶几上的水渍,看了看我,然后看着穆清,说:“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走吧,这个家里,永远都不会欢迎你的母亲,还有你的到来,让你们坐这么久,她们应该已经不开心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看了看墙上的照片,她的动作,她的话,让我觉着有点毛骨悚然。
我拽了拽穆清,想带她离开,因为我知道,再呆下去,只会让她更痛苦。
穆清没有看我,也没有动,她还在看着王姨。
她突然对那个王姨说:“阿姨,能带我去她的房间看看吗?我...姐姐,那个兰兰的房间。”
那个王姨迟疑了一下,紧接着点了点头,然后带我们去了三楼。
她带我们走到我们刚刚进入的那个房间隔壁的房门前,打开了房门。
这个房间墙壁粉刷的是粉色的,床是那种双层的上下床,旁边还带了个小滑梯,看着这床,我甚至能想象出那个照片中的小女孩,在这上面玩耍嬉戏的情景。
虽然没有人居住,床上却铺着干干净净的铺盖,看来还真像是王姨所说,她在等她们回来。
而靠里面的位置,有一个很大的空间,那边的地上铺着很厚的泡沫垫子,垫子上整齐的摆放着各种玩具。
从进门的那一刻,穆清就一直在流着眼泪,她从衣柜摸到床,再走到那铺满泡沫垫的玩耍去,摆弄着各种玩具。
而她的泪水,一滴滴的滴到玩具上,滴到泡沫垫子的上面。
似乎每一样玩具都让她爱不释手。
看着她摆弄玩具的样子,那个王姨说:“那时候,兰兰每天最喜欢的就是在这垫子上摆弄她那些玩具,她喜欢拆装,但是她却不像别的孩子,拆完就不管了,每次玩完,她都会装好,再把所有的玩具整理好,她那么小,就那么懂事。我每次进了这个房间,脑子里都还是她清晰的影子。”
说着,王姨也开始抽泣。
看此情景,我觉着,我们应该离开了,不然这两个女人都无法走出悲痛,这就是睹物思人。
我走到穆清旁边,拿开她手中的玩具,扶起她说:“我们走吧。”
穆清没有反对,她任由我搀扶着往外走,但是她还是不住的回头往回看。
到了门口,我跟王姨打了声招呼,就扶穆清出来了,而那个王姨,直到我们出了别墅,也没见她下楼,我想:也许,她还在那个房间里,怀念那个兰兰吧,因为,我能感觉得到,那个王姨对那个女孩,应该是近乎甚至超越母亲的情感。
打开车门,把穆清扶上车,她好像还没从悲痛中走出来,是啊,从王姨的口中,她知道了她想知道的事情,但是这些事实,对她确实残酷的。
穆清呆呆的坐在驾驶的位置,我看着她,担心的问:“清清,你还好吧?”
穆清看了看我,眼泪又一次流出,她哭着说:“王烁,你知道吗?那个房间,房间里的布置,房里的家具,甚至所有的玩具,都几乎跟我的一模一样,我的父亲,她就是在把我当她那个女儿的影子,其实,从内心里,他应该是恨我的。”
穆清的话,让我有些愕然,我连忙说:“不是的,清清,不是这样的,你是他的骨肉,他怎么会恨你?再说,那个王姨的话,我们也不能...全信。”
穆清好像根本就没有听我说话,在我说话间,她已经启动了车子。
她没有再和我说话,她的眼里一直在流淌着泪水,而她的车,也开的越来越快,我的心也随着车的速度,一点一点往上提,突然,我看到我们的前方,不远处又一辆大货车,而我们的距离在一点点的缩短,再看穆清却没有一点减速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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