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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斜巴愣的老家293（第2页）

斜巴愣率先来到老高家院门口，翻身下马，这个院不大，黄泥垒成的院墙，也就是一人多高，院门是木板子钉成的，既不森严也不牢固，说白了，只能是防君子不防小人。

崽子们也下马，端着枪掩在院门两旁。

斜巴愣把耳朵贴在院门上，听了半晌儿，没听着个动静，又把那只独眼透过门缝往里看，也不见个人影儿，他认定收粮的人和炮手都还在梦乡，心中暗喜，掏出腿插子伸进去，挑开里面的顶门栓，慢慢地推开大门，示意崽子们分头向两个厢房扑去，他和三个崽子奔向正房，上前一脚踹开房门，嚎叫着冲进去。

正房分东西屋，东屋住着本家主人，老高头和他的傻弟弟，西屋住着两个长工，俗称劳斤。

斜巴愣和一个崽子冲进东屋，外面刚刚亮天，屋里还有些发暗，看上去朦胧不清，斜巴愣把匣子枪顶在老高头的脑袋上。

老高头平时起来的都早，扫扫院子，干点零活儿，今天鬼使神差的睡过头，听到门被踹开的响动，还没等反应过来，已被斜巴愣按住了。

斜巴愣也没看清老高头脸面，以为老高头是炮头，伸手去老高头枕头下摸枪。

老高头老眼昏花地问道：“谁呀，这一大清早的，摸索啥儿呀？”

斜巴愣使劲瞪睁着独眼，认出说话的是这院的当家人，也就是他说的八婶的丈夫，没想到昔日的八叔已变成老头了，他拽起老高头问道：

“收粮的呢，炮手呢？”

老高头光着膀子，问道：“你是谁呀？有话说话，扯巴我干啥儿？”

斜巴愣说：“我问你省城来收粮的和炮手在哪儿？”

老高头问道：“你……你说啥儿呀，我咋听不明白呢？”

斜巴愣说：“再装糊涂，我点了你。”

老高头这才看清来者端着枪，惊恐地说：“你……你是……”

崽子把老高头的傻弟弟也拽起来，见傻弟弟抹着鼻涕打着哈欠，一脸傻相，他愣住了。

斜巴愣问老高头说：“咋的，你……你不认得我了？”

老高头颤抖地说：“这……这冷不丁的，我……我还真懵住了，你是……”

斜巴愣说：“你再细看看。”

老高头仔细地看了看，还是摇摇头。

斜巴愣没想到看着他长大的老高头，都认不出他了，这不免令他有点懊丧，骂道：

“你他妈的记不住我这个人，还记不住我的眼睛？”

老高头身子往前挪动一下，端详着说：“看你这只眼睛有点斜愣，那只眼睛咋的了？要是两只眼睛都斜愣，我……我还真能想个人来，在早，我们屯子有个小王八犊子叫斜巴愣，那眼睛跟你……”

斜巴愣说：“你个老东西，你……你敢骂我是小王八犊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老高头说：“我……我没骂你，我是说我们屯以前真有个小王八犊子叫斜巴愣。”

斜巴愣喊道：“住嘴，我就是那个斜巴愣，看清了，我斜巴愣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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