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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画（第2页）

周酩嘴角微抽。

说得这么轻松，到底是谁一大早就被董事长叫回去骂得狗血淋头又要从下周起开始带小孩啊！

沈乐栖惊讶，“回去了？”

“发生什么了？”她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呢。

“任家小儿子的杰作，不用在意。”陆萧放开手，透过她看向出租车内的女司机，又将视线移回，道，“注意安全。”

沈乐栖看着男人的背影蹙起眉，总感觉陆萧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可是，就一个上午不见能有什么变化？

此前清晰的事物好像瞬间在她眼前埋了一层雾，让她看不清原委，只能任由雾气弥散。

沈乐栖烦躁地将发丝掖回耳后，指尖顺着耳廓向下，却没有摸到往常的金属圆钉。

她一顿，耳钉呢？

仔细想来，她早上好像就没看见。

不，昨晚她就没再摸到过了！

人们常说，人一旦倒霉喝凉水都塞牙，沈乐栖抱着下垂的心绪，打车到了昨晚的墓园。

那个耳钉是任笑笑在她十八岁的时候自己打工一个月卖给她的，意义非凡，必须找回来。

10月的午后温暖如春，沈乐栖边走边扫视着柏油路，没放过每一个发光的物体。

视线向远，她突然看到一个圆锥形的物体，形似另一只耳朵上的耳钉。

她几步过去刚想捡起来，一双有些褶皱但保养得很好的手率先把耳钉捡了起来。

沈乐栖动作一顿，直起腰，看向来人。

她意外，“钟奶奶？”

钟月今天没坐轮椅，她穿着一身老旧的衣服，化了些淡妆。

“你的吗？”钟月转动眼球看向眼前的女孩，心中的伤痛似是得到了几分缓解。

“对，谢谢您。”

耳钉重新回到耳垂上，沈乐栖的心情总算好了些，她上前扶住钟奶奶，“您怎么在这儿？”

“来买我未来的墓地。”老人的话语平稳，听得沈乐栖当即愣在了原地。

钟月侧头看她，失笑，“逗你的。”钟奶奶下垂的唇角微微上扬。

严肃的人一旦笑起来，就会让人有种被偏爱的错觉。

她难得地跟着笑了一下，虎牙浅露，语调无奈地开口：“钟奶奶。”

和谐的氛围，让人很难不以为两人是亲祖孙，任谁都不会看出来她们今天是第二次见面。

沈乐栖不是一个很容易和人亲近起来的性格，但或许是钟奶奶始终对她散发的偏宠的气息感染到了她，也或许是钟奶奶眼中似有若无的慈爱让她不自觉的放下了心理防线，总归，她变得放松了许多。

微风拂过，钟月拍了拍搭在自己臂弯间白皙的手背，“我是来看我女儿的。”

“是……那幅画的作者？”沈乐栖怔然。

“是她，那幅画是她18岁那年画的，也是她画的最后一幅画，没过一年，她就自杀了。”

公路旁边是一望无际的海岸，沈乐栖沉默地陪着钟奶奶走到栏杆边，望向空中盘旋的海鸥。

钟月唇角上扬的弧度再次升高，她拿出一小块面包，朝一只幼小的海鸥抬起了手，“这是她小时候最爱吃的面包了。”

待海鸥叼走面包，钟月的面色也逐渐平静下来，她收回手，“走吧。”

沈乐栖看了眼不远处正朝她挥手的徐青青，转头道，“钟奶奶，我送你回福利院吧？”

钟月看了她一眼，“我不回去。”

“那您要去哪，我都可以送您。”

钟月不明地笑了一声，“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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