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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天幕稍后（第2页）

落明轩见她反应，兴致更高，眉飞色舞地继续说道：“你别看萧瑟成天端着一副清冷矜贵的架子，实则一看就是从小家境贫寒。有道是寒门子弟早立世，你瞧他平日里算账那锱铢必较的劲儿，往昔必定为生计发愁。”他说得信誓旦旦，仿佛自己亲眼所见一般。实际上，这些话不过是他临时瞎编的。他心里门清儿，司空千落与萧瑟向来针锋相对，肯定是对萧瑟没啥好感，便想着讲点儿贬损萧瑟的话来讨好她。

谁知道，司空千落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满脸嫌弃，仿佛在说“就你会瞎扯”。这一下，落明轩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尴尬得不知所措，心里直后悔自己多此一举。

“说不定是青梅竹马。”司空千落低声自语，像是在思索什么，须臾，她话锋一转，突然发问，眼神带着探究与一丝莫名的较劲，“你且实话实说，我与叶若依相比，谁的容貌更出众？”

落明轩心里清楚，这答复稍有差池，往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于是绞尽脑汁，踌躇道：“叶姑娘体质娇弱，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楚楚可怜的韵致，这种独特的美感，向来被不少文人雅士视作上品，奉为圭臬。然而，咱们江湖儿女，行事洒脱，崇尚豪情与率真，和那些文人的审美大相径庭。比起这种娇弱之美，自然更倾心于……”

“那又如何？”司空千落挑了挑眉，语调抬高，满是不容敷衍的气势。

落明轩只觉喉咙干涩，心里叫苦不迭，暗自忖度：这可怎么回答？说喜欢她这般泼辣劲儿，那不是自讨苦吃？他大脑飞速运转，急得面红耳赤，额头上汗珠滚滚而下。就在他黔驴技穷之时，突然灵机一动，道：“师姐，这还用比吗？叶姑娘的美，不过是在世俗的框架里打转，千篇一律，毫无新意。可师姐你，身上汇聚着江湖的豪迈与不羁，那是一种超脱凡俗、独一无二的美，这种美，惊世骇俗，世间罕有，叶姑娘又怎能望其项背！”

话一出口，落明轩心里却不禁泛起一丝愧疚，默默在心底对叶若依念叨：叶姑娘，对不住了，我这也是为了能顺利回雪月城，才口出这些违心之言，你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怪我。

司空千落轻哼一声，再不搭理落明轩，手腕猛地发力，狠狠一甩马鞭，“啪”的一声脆响在空气中炸开。她身姿矫健，利落地调转马首，那骏马好似领会了主人的急切，长嘶一声，四蹄生风，向着来时的方向疾驰而去，只留下一路飞扬的尘土。

“千落师姐！”落明轩见状，心急如焚，声音里满是焦急，双腿用力一夹马腹，正准备催马追赶。可就在这时，司空千落突然回身，手中长枪如蛟龙出海，凌厉的枪势瞬间将他笼罩，逼得他赶忙勒紧缰绳，胯下的马受了惊，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声长嘶。

落明轩僵在原地，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他望着司空千落决绝的背影，内心陷入了极度的纠结。片刻后，他长叹一口气，脸上满是无奈与挣扎。

他深知，自己身负着传递重要消息的重任，耽搁不得。这关乎着雪月城的安危，容不得半点闪失。相比之下，追赶师姐的事，只能暂且搁置。

“大师兄，对不住了！”落明轩低声呢喃，眼中满是愧疚，“你虽有两道嘱托，但眼下军情如火，我只能先顾这头等要紧之事。”言罢，他狠狠一甩马鞭，那匹马吃痛，嘶鸣一声，撒开四蹄，朝着雪月城的方向风驰电掣般奔去。扬起的尘土，很快便将他的身影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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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她就是柔美的女子之态，到我这儿就成了所谓的江湖气韵？这算什么道理，我才不稀罕！”司空千落满心愤懑，狠狠地一夹马腹，骏马嘶鸣着在道路上疾驰，带起一阵尘土。

说起来，她对叶若依本无任何嫌隙。回想起叶若依初来雪月城时，那温婉柔和的模样，言语间尽是谦逊与亲和，让她打从心底里觉得亲切，甚至还对这位温文尔雅的贵客心生好感。即便知晓叶若依与萧瑟自幼交好，她也未曾有过一丝敌意。

可如今，她怎么都想不通。按道理，相识多年的旧友在雪月城重逢，该是激动相认、互诉衷肠，可他们却表现得如此生疏，仿佛刻意隐瞒着什么。这里面肯定藏着不为人知的缘由，一想到这儿，司空千落心中的好奇愈发浓烈。

司空千落绞尽脑汁，却怎么也解不开心中的谜团。她愈发察觉到，萧瑟在落脚雪落山庄前的经历，就像被岁月尘封了一般，毫无头绪。她唯一能确定的，只有萧瑟曾于天启城生活过，可个中细节，却全然成谜。

正想得入神，她抬眼远眺，远处一抹熟悉的青影瞬间吸引了她的注意。刹那间，惊喜涌上心头，她的心猛地一颤。可当她再定睛瞧去，心中却泛起一阵强烈的不安。平日里总跟在萧瑟身旁的雷无桀，此刻竟不见丝毫踪迹，唯有那身着青衣的萧瑟，全无声息地仰卧树下，周身散发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寂静。这种反常的景象，让她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底蔓延开来。

“萧瑟！”司空千落心急如焚，扯着嗓子大声呼喊，声音在空旷的四周回荡，却如石沉大海，回应她的只有死寂一片。她催促着马匹又向前奔了几步，这才看清萧瑟衣服上竟布满了斑驳血迹，触目惊心。

见状，司空千落花容失色，毫不犹豫地飞身下马，手中紧紧握着银月枪，身姿如电，朝着萧瑟的方向疾奔而去。待她奔至近前，眼前的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凉气，内心涌起无尽惊骇。只见萧瑟整个人被鲜血浸透，衣物破碎成缕，毫无生气地瘫倒在地，双眸紧闭，生死未知。

“萧瑟，快醒醒！”司空千落的声音颤抖，满是惊慌与焦急，瞬间扑到他身边，双手紧紧握住他的肩膀，用力摇晃。紧接着，她颤抖着将手指移到萧瑟鼻下，感受到那若有若无的气息，才稍微松了口气，心口却依旧被巨大的担忧填满。

她环顾四周，荒郊野岭，空无一人，恐惧瞬间攥紧了她的心。“为何只有你孤身一人在此？雷无桀他们去哪儿了？”司空千落焦急问询，声音里满是无助与迷茫。

‘萧瑟’在混沌中感知到熟悉的呼唤，手指下意识地动了动。他撑开沉重如铅的眼皮，干裂的嘴唇轻启，声音微弱，几乎被风声掩盖：“暗河……他们早有埋伏，雷无桀他们没能扛住，只剩我一个……”

听闻‘萧瑟’的话语，司空千落如遭雷击，僵立当场，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喃喃道：“所有人……都罹难了？”雪月城年轻一代中实力卓绝的唐莲，承接天下第四名剑衣钵、踏入自在地境的天才雷无桀，还有出身显赫的大将军千金叶若依，这些鲜活的生命，竟如此毫无征兆地消逝了？她难以置信，满心都是惊惶与悲恸，眼眶迅速泛红，心中五味杂陈。

‘萧瑟’瞳孔骤缩，脸上血色尽失，声音微弱却急促：“千落，背后……有危险！”与此同时，他的手臂哆哆嗦嗦地抬起，指尖竭尽全力指向司空千落背后。

“何方宵小！”司空千落心中警铃大作，娇喝一声，周身气机涌动，猛地回身，手中银月枪如闪电般刺出，枪风呼啸，气势汹汹。然而，枪尖毫无阻碍地穿透空气，她的眼前空空如也，哪有半个人影。

满心疑惑的她，下意识回过头，却瞥见瘫倒在地的“萧瑟”唇角缓缓勾起，扯起一抹诡异至极的笑。那笑容阴鸷又邪魅，寒意逼人，与她平日里熟悉的那个萧瑟判若两人。

司空千落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她再次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任何异样后，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颤抖，对着地上的人问道：“萧瑟，这儿根本没人，你是不是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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