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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再搭理高中生,额头抵在了程珩一的肩膀上,眼不见为净。
岑眠的碎发扫过程珩一的脖颈,痒痒麻麻,空气里有淡淡的清甜气息,无声无息钻进他的肺腑,令人心神恍惚。
程珩一脚下多踩了一层台阶,一阵颠簸。
岑眠吓得抱他更紧。
岑眠的身体温软,密不透风地贴着他。
程珩一的呼吸一滞,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快,三步并两步,跃下楼梯。
到了楼梯下,岑眠重新坐回轮椅里,低着头,将红透的脸藏进了乌发里。
中年大叔将拐杖递给程珩一,笑道:“年轻就是好啊,有力气,这么长一段楼梯,一口气都不带停的。”
程珩一接过拐杖,礼貌客气地道谢。
好在通过地铁站入口的楼梯障碍之后,一切还算顺畅,安检进站时,还有专门给轮椅通过的加宽闸机。
只不过岑眠没想到,地铁里面的人比入口还要多,每一个上车点前都排起了长队。
列车满载要归家的乘客,晃晃悠悠地停下。
等着要上车的人很多,而下来的人却寥寥无几。
大部分人不是自己上的地铁,而是被后面的人给挤进去的,像是蠕虫一般,来回蠕动,找寻可以容纳自己的缝隙。
岑眠以前很少坐地铁,着实没有见过这样人山人海的景象。
她忍不住感慨:“地铁里原来那么多人啊!”
程珩一见她东张西望,一副稀奇的模样,干净清澈的眸子亮晶晶,半点没因为拥挤人群感到烦躁。
像是一辈子都住在玻璃城堡里的公主,被小心翼翼的保护,不识人间的烟火,反而将那烟火当作山间薄雾,携着自由意志的清爽。
因为只是体验,不必像其他人那样,忍受日复一日如蠕虫般的拥挤,所以不带有反感抵触的情绪,毕竟小公主最终还是要回到她的玻璃城堡里去。
程珩一敛下眸子,薄唇抿了抿,没有接话。
在走了三趟车之后,他们终于排到了最前面。
又一趟列车驶过,程珩一推着她,却没办法上去。
下车的人所腾出来的空位,并不能容纳一辆轮椅,加上上车的人也不会等他们,直接蜂拥而上,立马把不富余的空间重新挤满。
地铁里维持秩序的志愿者注意到了他们,走过来说:“哎呀,你们这样肯定上不去的。”
志愿者是一位中年阿姨,看见程珩一手上还拿着拐杖,问道:“小姑娘能自己站吗?要是能站,就把轮椅收起来再上去。”
虽然岑眠双拐还用不利落,但光站住是可以的,她点点头。
下一趟列车开来时,阿姨帮忙先拦住了要上车的人,让程珩一扶着岑眠先上。
阿姨挥了挥手里的小红旗,“大家先让一让啊。”
有志愿者维持秩序,其他乘客也很友善,等在后面。车里的人也刻意往里挤了挤,为他们腾出更多的空间。
岑眠明显感觉到就连列车发车的时间,也比前几趟要稍晚一些,似乎是在等他们上去,也没有人再往里挤。
这一路过来,虽然道路常常不通,诸多阻碍与不便,但人与人之间却是相通的。
车里挤着许多人,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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