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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炳琮本身是襄王世子,此回又是领了个钦差的身份,苗炎佐等人一个个卑躬屈膝,恭敬非常。
傅芸与另外两位官员的女眷一起从跳板上走到岸上,脚踏实地,再没有船上那种飘然如踩棉花般的感觉,顿觉亲切,要不是有这么多人看着,真想原地蹦上一蹦,以缓解在船上这几日的飘忽之感。
她和那些女眷们一样,都戴着帷帽。旁边就是那指挥使苗炎佐为她们备的马车,有专门的婆子一旁伺候着她们上车。
登州历来富庶繁华,官驿修建得甚为宽绰,前前后后好几个大的院落,能同时容纳千人栖身。从前没有实行海禁时,各国商船络绎不绝,常常是客商暴满。
如今李炳琮领着二百多人来到官驿里,竟使得这冷清的驿站又显出了几分往日的热闹繁华。
驿丞依然是十足热情,他们几个高官下榻的院落精致而干净,床褥全部是崭新。
傅芸在马车上就在看街道上沿途的风景,这物产相对丰饶的沿海府城看起来,并没有书中所写的那样繁盛,细看之下,甚至还有几分萧条之感。
从港口到驿馆坐马车足走了一个多时辰,正午已过,肚子饿得咕咕叫,傅芸正想拿两块糕点先垫一垫,就见院门口驿丞领着好几个婆子来给他们送膳食。
傅芸让人把饭菜摆进房里,正迫不及待地准备开吃,宋珩突然进来了。
“咦!你不是跟李炳琮一起和那个姓苗的指挥使一起用饭吗?”她问道。
青萝在一旁替宋珩添了碗饭,他端起说道:“他们大白天的要喝酒,我不大习惯,就找了个借口推了。”
大白天喝酒不习惯?在她的记忆中,他似乎并没有这个不习惯。
离家在外,没有那么多的规矩束缚,傅芸一边吃一边问他,“二爷,你们打算在登州停留几日?”
宋珩忧心忡忡,一上岸李炳琮就查问了苗炎佐这几日倭寇侵扰事宜,苗炎佐却矢口否认近几日有倭寇登岸,这与那渔民口中所说的不符!而那损毁的渔船便能证明渔民没有说谎,说谎的只能是苗炎佐。
她昨日已经猜到此次停留与倭寇有关,宋珩便也不瞒她,“还不清楚,李炳琮怀疑登州卫所这些人与倭寇有勾结,待两天看看再说。”
“卫所与倭寇勾结?”傅芸没想到会有这么严重。
宋珩不愿再多说,给她碗里夹了菜,说道:“别问那么多了,先吃饭!”
傅芸却道:“朝廷闭关锁国,施行海禁,这些倭寇除了抢劫,更主要是走私,往往能获取暴利,一个地方上正三品武官一年的俸晌不过二百余两,即使贪腐,也不会超过千两,怕是这勾结倭寇走私,能带来更多的巨额财富吧!”
宋珩正夹着一片青菜,听她这么说,惊愕得愣住,“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你书房那些书我都看过了,知道这些有什么奇怪?有这么大的利益诱惑,必然能叫人铤而走险,不解决根本问题,只打击这些违法乱纪的官员,也只是治标而不治本。”
“欸!没想到,弟妹懂得还挺多的!”李炳琮掀了袍摆大喇喇地走了进来。
夫妻二人都十分意外地看向他。
李炳琮毫不客气地在桌旁坐下,问一旁站着的青萝,“还有饭没有?替爷盛一碗来!”
青萝看了宋珩和傅芸一看,见他们都不吭声,只得听命,帮他添了碗饭外加一双筷子。
他竟如此的不客气,宋珩黑了脸,“苗炎佐不是请你去喝酒吗?你怎么也不去?”
李炳琮说道:“不是我不去,是他突然接到消息,说是倭寇又在一小渔村登岸了,他亲自带兵去打倭寇,这酒自然是喝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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