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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那台“天籁”几乎让干成破烂,我条件犯罪的咽了口唾沫。
简单、粗暴,一直都像是邵鹏的代名词,不管是警局门前的枪击案亦或者几次对敌时候的手段,邵鹏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多废半句话的人,尤其是跟朱厌搭上线以后,这个本就木讷生猛的汉子变得更加冷血。
一梭子子弹干光后,邵鹏直接将手里的折叠微冲扔进尼桑车里,完事扭头看向我和佛奴道:“你俩先撤吧,我去找找小区的监控录像毁掉,这玩意儿要是流传出去,国家不派一个加强连剿灭咱都算你我祖坟上冒青烟。”
我皱着眉头出声:“别扯淡,警察马上就到了,赶紧闪人。”
“放心走你的吧。”邵鹏无所谓的笑了笑,随手点燃一支烟道:“就凭我这么多年跟警察打交道的经验,去警校应聘个侦查教官都富富有余,从后面翻墙走,大概二百米左右,斜对面经贸公寓a座306等我,我帮你取出来肩膀上的子弹,门口的脚踩垫底下有钥匙。”
我这才注意到,他双手上都套着白手套,脚下的鞋子也是农村手工纳出来的那种千层底的布鞋,鞋底根本没有任何印子,我深思几秒钟后,朝着他点点脑袋,完事示意佛奴搀着我立刻。
走出去大概十多米远左右,我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见到邵鹏将尼桑车的油箱盖打开,随即将嘴里的半截烟头丢了进去,我一直怀疑邵鹏的心脏跟正常人类的不一样,他接下来的举动更加验证了我这个猜测,把烟头丢进油箱以后,他非但没有拔腿就跑,反而还像个好奇宝宝似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顺着油箱口往里瞅,几秒钟后,自言自语的吐了口唾沫呢喃:“操,电影里都特么是骗人的。”
神神叨叨的嘀咕完以后,邵鹏在自己身上左右摸索半天,最后解下来绑在腰上的红布条,点燃一头伸向油箱里,眼看着油箱往出蹿火光,他才慢悠悠的晃了晃脑袋,朝着跟我们相反的方向迈腿,与此同时一阵尖锐的警笛声突兀响起。
我仰头望了眼小区,见到很多窗口都有人抻着脑袋往下看,苦笑着摇摇头道:“又特么要上新闻了,估计还是头条。”
按照邵鹏的指引,我和佛奴顺着小区的墙头翻出去,庆幸的是大年初一的街上全都是走亲访友拜年的人,我和佛奴埋着脑袋走在其中并不算特别显眼,找到邵鹏说的“经贸公寓”里的那间房子,屋里空荡荡的,除了一张床,一席被褥以为,别无他物,我半躺在床上“呼呼”往外喘着粗气。
佛奴接了一盆凉水,替我擦拭一下面颊和血呼拉擦的手掌,关切的问:“三爷,你感觉咋样?”
“来,你把脸抻过来..”我虚弱的朝他勾了勾手指。
佛奴迷惑的凑到我跟前,我抬起手臂就是一个大大的“脑瓜崩儿”弹在他额头上,反问:“你感觉咋样?”
“又麻又疼..”佛奴抓耳挠腮的揉搓额头上的大包。
我吐了口浊气臭骂:“我的感觉跟你一样,不过还要痛苦一千倍。”刚刚那个长毛男子一枪干在我左边肩膀上,起初我还没感觉有多难受,这会儿鲜血已经完全将我的衣裳给浸透,我也疼的浑身直冒冷汗,稍微动弹一下就感觉灵魂快要从身体里飞出去似的眩晕。
“给我点支烟。”我深呼吸两口,朝着佛奴出声:“你删了我手机里你的电话号码对吧?”
佛奴有些心虚的缩了缩脖颈:“嗯,本来打算跟你青山不改得,谁知道溜溜达达正好又碰上了,嘿嘿..”
我恶狠狠的呵斥:“放屁,我藏的地方连他妈神仙都算不到,你脸是得多大,就能正好碰上?老子敢发誓,你狗日的绝对是从火车站就开始一路跟踪我,亲眼看到我和郝泽伟吃饭,看到我从车站巡警手里逃走的,对吧?”
佛奴沉默几秒钟后轻“嗯”一声,耷拉着脑袋小声说:“你跟前一个人都没有,我怕你有事,三爷我绝对没别的心思,就是单纯的内疚,想要找个机会偿还你。”
我怔怔的注视他的脸颊几秒钟,长叹一口气道:“往后管我叫哥吧,再有就是,邵鹏回来,你就闪人吧,趁着你还没上纲上线,能跑多远跑多远。”
佛奴又惊又喜的嘟囔:“我这才刚认了哥,你就撵我走啊?”
我瞪着眼珠子低喝:“咋地?我还得把你摆供桌上,日日三炷香捧着呗?”
这时候,屋外传来一阵钥匙拧锁头的声音,紧跟着邵鹏哼着小曲晃晃悠悠走了进来,跟刚才不同的是,他换了一声行头,脑袋上戴着顶三七分的假发套,鼻梁上挂着一副茶色镜,身上穿件米色羽绒服,手里还提溜着个旅行包,猛地一瞅,就跟刚下火车的民工似的。
我打趣的朝他努努嘴:“看来这段时间跟着结巴怪没少学本事啊?”邵鹏将手里的旅行包丢到床边,从包里翻出来一瓶“二锅头”,递给我道:“能吹牛逼能唠嗑,看来你伤的也没多重,要不咱们先喝二两再取子弹?”
听到这话,我差点没掉出来眼泪:“哥,快鸡八别闹了,我疼的快喊爹了,你让我陪你喝酒?”
“喝点吧,杀菌消炎。”邵鹏拧开瓶盖,不由分说的一把捏住我的脸颊,抓起二锅头就往我嘴里倒,辛辣的白酒呛的我止不住咳嗽起来,越咳嗽咽进喉咙里的酒精就越多,我剧烈的挣扎,可是身上一点力气都使不上,肩膀头的伤口,鲜血越流越多。
佛奴瞬间急眼了,朝着邵鹏就扑了上去:“操,你他妈干啥呢?”
“滚一边去,人事儿不懂的虎玩意儿。”邵鹏胳膊肘往旁边一胡抡,抬腿一脚踹在佛奴的肚子上,直接把他给踹出去半米多远,佛奴捂着肚子,半天没能爬起来,这时候一瓶子酒差不多也进了我肚。
也不知道他这酒里到底兑里什么玩意儿,刚喝下去没多会儿,我的眼前就开始发黑,瞅邵鹏都变成了重影,他则像是看小白鼠似的盯着我伤口处眨巴眼睛嘟囔:“淤血差不多该流干净了吧。”
我使劲晃了晃脑袋,感觉头重脚轻的,倚靠在床头冲着他咒骂:“草拟爹得,你这是要谋杀老大啊?”
邵鹏撇撇嘴,从旅行袋里慢斯条理的掏出一副胶皮手套、几瓶消毒水,还有一把手术剪和一把大号镊子摆在床边,歪着脑袋问我:“别墨迹昂,再废话真削你,跟我说说你这会儿啥感觉?”
我想舔舔自己舌头,但是发现嘴唇片一点感觉都没有,咳嗽两声道:“晕,迷糊..舌根子发麻,恶心,想吐..”
邵鹏挺失望的摇摇脑袋:“七十五度的闷倒驴配着乙醚效果还是太慢,下回得给你换成八十度的,来,你平躺下身子,我给你取子弹,小佛奴你死没死?没死赶紧过来搭把手。”
“草泥马,你下次直接给我喝工业酒精多好。”我嘴巴不闲的谩骂,但是眼珠子却不由自主的想往起闭,竭力睁大眼睛看向他问:“以前我咋没听说过你会取子弹啊?哪个爹教你这么麻醉人的?你不如直接一拳头干晕我来的直接。”
邵鹏将我身上的衣服慢慢褪去,握着那把大号镊子蘸着消毒水,直接捅在我伤口处,很没人性的来回搓动清洗,闷着脑袋道:“是个好主意,下次我试试,取子弹是朱哥教我的,麻醉是我自创的,你是我第一个病人。”
即便喝了那么高度的白酒,可我伤口仍旧隐隐作痛,只不过这会儿脑子越来越迷糊,疼痛感降低了很多。
“我特么这回要是不被你治死,肯定扣你三年工资。”我的眼皮越来越沉,声音也渐渐变小:“槽你奶奶得,扣你五年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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