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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梦（第1页）

他当然知道火舞的意思，如果是平时他肯定要逗一逗她，但今天玉天霜看着火舞一身衣服破破烂烂的，一头张扬鲜艳的红色头发也沾满了灰尘，知道她有多辛苦，以一介凡人身份参与神只的战争。

火舞原本扭过去的小脑袋就时不时的扭过来偷瞄着玉天霜，但看见他真的走过来了，心跳还是有点加速，忍不住红着脸后退一步，伸出手拦在前面：“你干嘛...”

看着玉天霜充满心疼与爱意的眼神，不知道为何她忽然想跑，尤其是现在自己这副衣衫褴褛，灰头土脸的样子，但当玉天霜的手搭在她头上轻柔时，一双美目又弯成了月牙，反应过来后，冷哼一声，跑远了。

千仞雪其实有很多话想和他说，但她不知为何，还是挑了一个自己最不想问的：“咳咳...玉天霜，你成就的是什么神只，刚刚我神念探出，并没有感受到和五大神王类似的能量波动，你...怎么会变得这么强...”

玉天霜转过身子，看向容貌绝美的千仞雪，此时她的形象更是凄惨，一头金色长发凌乱无比，一大半还被干涸的鲜血染红，凝固后的血痂除了头发，几乎全身都有，看上去让人无比心疼，可想而知之前她经历了何等苦战。

玉天霜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默默走了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股温暖的能量覆盖在手上，将她身上那些灰尘和血痂抹除掉，然后才开口道：“其实严格意义上我并没有成神，因为我没有神位，但是...”

“怎么了？”千仞雪很奇怪玉天霜话说一半，先前被他扫去一身狼狈有些不好意思，听到他欲言又止才抬起头对上那双眼眸，那复杂的眼神，尤其是其中难掩的失望之色，让她很快就明悟了为什么他的欲言又止。

“果然，你更在乎的是“我”，我有想到过，不，应该是当“我”区区一道分离出来的负面灵魂，选择牺牲去拯救你，成全我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了，或许终有一天会面对你现在这般的眼神...”

“但即使是知道结果，但还是不想去相信，我与你相识已有十年之久，你和“我”也不过是几天的欢愉，开始我不懂，但看见你这种眼神，我好像懂了...”

玉天霜摇了摇头，那眼神中的失望自责之色根本掩饰不住，他看着千仞雪缓缓道：“你懂了...是啊，无关于时间，与她灵魂共鸣，肉体相融，即使仅有一夜，也足以让我们为彼此付出一切，其实我刚刚有一点不敢去看你，毕竟我已经听雪帝说过我昏迷过去后的事情，你能那么巧那么及时的成神，来救下我，我内心已经有了答案。”

“只是后悔，为什么当初自己那么自信，那么自负，以为自己是无敌的，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她...还能回来吗？”

千仞雪听着玉天霜的话，内心无比煎熬，那种难受是无法言语的，点了点头：“可以，再分离而已，可以的，但，这个新的千仞雪，还是“我”吗？是你心心念念的吗？”

玉天霜摇了摇头，看着眼前这张无比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最终释然一笑，摇了摇头。

千仞雪闭上眼，想起十年前与他初次的相遇，那种好奇，到他许下承诺答应自己三年后回来，那种心动，三年后，自己以真容见他，与他并肩作战，他拼死相护，力挽狂澜，那种爱慕。

还有神考幻境中的点点滴滴，那是梦，但也是她梦寐以求的现实，爱他吗？毋庸置疑，但他呢？爱的是我？不是，是“我”，幸运也可悲，保留了那份记忆，但我却不是我，忍不住流下两行清泪，神情凄然，语气低沉的喃喃道：“我或曾梦见，与你亲密无间，醒来后才发现，你我形同陌路，依旧止步于此。”

“千仞雪...”

玉天霜看着她的背影，伸出手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被一旁的水冰儿握住手臂，对着他摇了摇头。

凄凉的背影渐渐消失于夕阳中，玉天霜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作何反应，只能深深叹息一声，想到回来之前自己专门问明德师叔请教的肉身塑造之法，目送千仞雪的身影消失，又呆呆的凝望了许久，直到身边传来水冰儿冷御的声音。

“你不应该那么对她，即使我知道是为何，但她已经为你付出了一切，你心里明白的。”

玉天霜心里又何尝不知道千仞雪对他的感情和付出，自己刚刚的做法确实很伤人，但还是那么做了，或许我和她相处这么久，差的那一脚，刚好被另一个她所打破，自己又因为她的牺牲才得以获得新生，所以才会这么自责和失望吧，但也确实不应该把这份情绪传递给在乎自己的人。

“是啊...”

玉天霜答应了一声，然后看向水冰儿笑起来：“不过师姐，还没恭喜你成就冰神呢，嘿嘿！”

水冰儿没好气的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行了，我成神意味着什么，你我都清楚，不用摆出这副表情来，笑得比哭还难看。”

身为水月儿的姐姐，玉天霜的师姐，从小到大很多时候，水冰儿都是异常坚强的，但现在她的伤心难受比谁都更甚，但她不能和他一样，将什么都表现在脸上，但看着玉天霜脸上明明嘴角是扬起的，但脸上的悲伤和眼眸中的悲哀，她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和他抱着一起哭，自己是姐姐，是师姐。

“师姐！”

一把将眼前这个看似若无其事的女人搂紧，玉天霜怎么会不知道，其实水冰儿的难过怎么会比他少，只是这个一直以姐姐，师姐自居的女人，她什么都想藏在心里，这只是她给自己设立的外壳罢了。

“滴答滴。”

感受到肩膀传来湿润的触觉，玉天霜再度用力将她抱紧，没有哭泣的声音，只是当玉天霜用力的将水冰儿揉进怀中后，那股无从宣泄的悲伤，此时化作一颗颗泪珠，两人就这么安静的相拥，一直到夜幕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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