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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杀手与欢愉（第1页）

好在，那里的布置真的如同帕格尼太太所说，并没有多么杂乱。罗伯特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就打扫了一遍。

被褥都是现成的——嗯，考虑到之前有过人居住，罗伯特还是清洗了一下。房间里有盥洗室，但是只能用来洗漱和解决个人卫生问题，不能进行洗浴。如果想要洗浴的话，他还需要去设在街上的公共浴室。

这一系列的事情办下来，已经到了下午七八点钟。罗伯特没有睡觉，他计划着等到晚上十点的时候去胜利路十三号进行通灵。

……嗯，不对。如果要是十点去的话，不打出租马车，好像他现在就要走？

罗伯特从怀中掏出地图来，确定了这一点。

“算了，那走吧。”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悬挂起来晾晒着的床单等物，罗伯特离开了玫瑰街。

如果雇佣马车，这距离并不算特别远——但是一旦决定步行，那么他从现在就要出发，走上将近两个小时。

好在，以后就不太需要这么麻烦了。等到自行车出来，会节省掉无数的时间……罗伯特轻轻戴上帽子，眼睛放空。

他还穿着那一件在打斗中损坏的大衣。这一天发生了很多事——多到他都来不及对每一件事作总结、分析，来不及归纳一下他的反应和表现。

夜色深沉，浓雾遮蔽了繁星。胜利路十三号陷入了欢乐的海洋，所有人都在庆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的诞生——他将接手‘罗戈壬家’的产业，他将带领这个公司走上新的辉煌。

那帕尔芬选择的是仑斯特风格的宴会，不在室内举行，而是在室外，酒会和舞会一同进行。舞会是欢乐的，但是这和罗伯特无关。他站在这建筑的屋顶之上，用灵性之墙创造了洁净环境。

特莉丝又没有说‘通灵’的具体位置，所以即使是在天台上进行通灵，理论上也可以获得她留下的回应。只是罗伯特至今仍然不知道，这‘回应’会以什么效果呈现。

事情也并没有超过他的预料，在将这里的‘灵’通灵出来之后，那个由臃肿脑袋和两只直接长在脑袋下的兔子一样的脚的灵给了他一个名字和详细信息：

黛西·利维特。居住于西区的国王大道，是蒸汽与机械之神的虔诚信徒。每个周日都会去圣希尔兰大教堂进行祷告，除此之外，都在鲁恩贵族的交流圈内活跃。

……意思是，如果我想去找她，最好是在圣希尔兰大教堂让她看到？罗伯特心下了然，但随即传来的‘被注视’的感觉却令他心生戒备——

他看到了那个注视者。

那个女子穿着低胸、露背的黑色礼服，有着一张圆圆的、带着婴儿肥的脸。她脸上噙着甜美的笑意，坐在花园里安放的椅子中，举起酒杯向着天空的绯红弯月致意。

罗伯特知道，她其实是在向弯月之下的他致意。

这，倒还确实有意思……如果我没有来这里，她会过来参加那位罗戈壬的酒会，同时得知我的存在——然后，她会找上丰收教堂？

呵，命运啊……罗伯特没有做出更多动作，就站在屋顶上，等待着下面的舞会、酒会结束。

理论上来说，‘社交宴会’有其自己的规矩，并不是说一个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但是现在不同。罗伯特几乎能想到，那位新交的朋友一定不会让那些‘社会层次’高于他的人参加宴会，因为那样，在这位‘黛西小姐’面前，他就不再会是最出风头的一个。

……当然，这并不符合鲁恩的规矩和风气，但是那些其他未被邀请的上流社会人员也一定会给这位新的富翁一个‘难忘’的教训。

不符合所谓的‘主流’，就会被认定为‘叛徒’。而‘叛徒’是可怕的，这代表在损失一部分力量的同时，还需要用另一部分力量来控制这‘叛徒’。

现在的鲁恩，可经受不住更多的人脱离她的掌控。

杂乱的思绪在他脑海内翻涌，罗伯特终于等到了结束。他潜藏在黑暗中，用属于‘罪犯’的犯罪能力掩盖住了动静，最后抢在黛西之前登上了利维特家族的马车。

“好了，这辆马车隔音其实不错的，我们可以正常交流。”特莉丝拍了拍自己的膝盖，“或者说，你想在我的房间里呆上一整夜？”

“不，我想问问你在贝克兰德都做了什么。”罗伯特拍了拍座位，“你知道我在感受到‘黛西’这个词会触动我的灵感时候，心里是什么感觉吗？”

“我在想你是不是被魔女教派污染了，决定为他们卖命。”

“啊，不是。嗯，这其实是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的安排……”特莉丝伸手捏上他的脸，“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说完的话，你可能都要在我的房间睡上一觉。”

不是，这，难道是‘欢愉魔女’的魔药对心灵的变化吗？

“那就把一长段话裁剪成小份，我问问题，你做回答。”罗伯特避开她的手，“你是怎么样和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产生联系的？”

“刚来的那一会儿，我在贝克兰德桥区域驻留。”她翘起右腿，搭在左腿上，“然后碰上了几个人口贩子。”

“呃，并不是说‘拐卖人口’的，他们是掮客，是从东拜朗收集人口再运到这里的‘最后一环’。他们的‘任务’是寻找那些需要人口的工厂主再将奴隶卖掉。”

“然后呢？你去‘执行正义’了？”罗伯特提问道。

“怎么可能——我是在搜索‘魔女教派’的行踪时碰到的他们。那是一笔‘大买卖’，总数为一万两千零四十九人，这个数我记得清清楚楚。”

“执行守卫任务的是一个‘欢愉’，一个‘女巫’还有几个教唆者。我向几个教会举报了他们，借着混乱收割了那个‘欢愉’魔女的非凡特性，并且使用它晋升成欢愉。”

“……这听起来和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并没有什么关系。”罗伯特谨慎提问道。

“所以说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他们使用了一面镜子，2-111，我只知道这个编号——然后他们就向我提供了另一个选择。”说到这里，特莉丝换了个姿势，“给了我‘黛西·利维特’这个身份，让我在贝克兰德继续搜集关于魔女教会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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