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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君千百度（第2页）

&esp;&esp;“他们不会的。”

&esp;&esp;话虽如此，月澜珊还是松开了手，恢复了一贯矜持的小大人模样，故作镇定地冲洛水师徒行了个礼，隐隐还有些不好意思的别扭，仿佛因为父亲提醒，终于自觉在宾客面前有些失礼，

&esp;&esp;洛水赶紧还礼，再次谢过。

&esp;&esp;月澜珊飞过来一眼，大约是嫌她太过客气，在父亲面前又不好多说。

&esp;&esp;洛水看得笑了起来，方才心下一点异样早已消失无踪。

&esp;&esp;两人在师长面前约好了后日相见时间，明月楼主父女二人就先行告退了，只请贵客自便。

&esp;&esp;转眼，玉台上只剩洛水师徒二人面面相觑。

&esp;&esp;当然，说是“相觑”其实不大准确。

&esp;&esp;闻朝发现，哪怕旁人不在了，她也还是不敢抬头看他，竟好似比在天玄时还要疏远。

&esp;&esp;那会儿，她还愿意主动寻他拜师，为他做一方墨作礼，甚至在他下山时前来送行，可谁能想不过离山几月，竟是连瞧也不愿意瞧他一眼了。

&esp;&esp;——莫非是功课做得不好？

&esp;&esp;不，她修行向来马马虎虎，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esp;&esp;——亦或是闯了祸去？

&esp;&esp;也不太像。

&esp;&esp;虽然伍子昭信中特地提了“盼归”，可亦提了修行之事，想来应是破境在望，期望师父回山护法，倒不像是在说小师妹惹了麻烦才需他回护。

&esp;&esp;还有一种可能，闻朝其实不愿去想，可眼下不行。

&esp;&esp;他想，她这模样大约又是同季诺有关。

&esp;&esp;她向来对季诺十分上心，为此还屡次遭过他的训斥。如今季诺已经出关，她大约早就见过了——不，应当是见了，不然季诺不会一出关就来信邀他回山相见，想来是要同他商量什么，再结合她眼下这副心虚的模样……

&esp;&esp;——莫不是两人见了面后，季诺又改了主意？

&esp;&esp;闻朝越想越是气短。

&esp;&esp;他这趟下山前就已经想明白了不少，甚至同白微提及让出祭剑使之位的意思。

&esp;&esp;而这些日子身在定钧，闲时不断对着她那些信笺、纸鹤琢磨，更是自觉早已明了了自己心意。

&esp;&esp;还有刚刚，明月楼主问他可有要采买之物，他下意识便给她单独送了只纸鹤。

&esp;&esp;只有他自己晓得，当那只纸鹤飞出檐廊却没有消失，而是在半空转了个弯，就这样引着他望见她时——

&esp;&esp;有那么一瞬，他甚至生出了两人心意暗通的幻觉。

&esp;&esp;可眼下两人终于独处不过片刻，闻朝又不确定了。

&esp;&esp;陡然见面的那刻，心底好似还翻过万语千言，想着待得人后寻个机会慢慢同她说。可待得真两人独处，想说的话，想告诉她的决定，却是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esp;&esp;洛水自然不知闻朝在想什么。

&esp;&esp;她现在心里乱得很，不是那种烦闷的乱，而是一种奇特的、轻飘不定的乱，就好似身在一场美梦里，明明心里喜欢得要命，也开心得紧，可就是非得告诉自己“这是梦啊”，仿佛小心翼翼地攥着一团飞絮，只怕当真轻笑出声，这点快活就要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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