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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外的温度简直是天壤之别,白日还温暖和煦,是夜便冷如刀削。他穿的轻薄却面不改色,走回厢房直接躺在了床榻上。
额头沉闷发痛,他翻了个身,将自己蒙在锦被里。
不管了,喝多便喝多,与他无关。
没多会,君澄就将人送到了府门口。这头刚下马车,雾柳和小厮李墨便上前将卫夕接了过来。
青翠瞥了一眼那醉醺醺的人,气不打一处来:“等着吧,明个大人妥妥收拾你!”撂下一句狠话后,她又踩了一脚君澄的皂靴,砰一下关上府门。
见此情形,君澄沮丧的睨着星斗璀璨的苍穹。连门都没让他进,看来明日挨训是铁定的了。
卫夕喝的浑浑噩噩,别人扶着她往浴房走,她却感觉腾云驾雾似得,飘飘欲仙。
见她有些迷瞪,几个丫头不敢怠慢,将她扶进浴房,褪掉满身酒气的衣裳,小心翼翼的搀进浴桶。
氤氲的热气渗进肌理,卫夕登时轻松了不少,懒懒伏在桶沿边,任由青翠往她身上撩水。
没一会,青翠嘴边开始嘟囔着什么,有些聒噪。她也不吱声,听的朦胧,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点都没留在脑子里。
收拾完,青翠几人将她送回房,给她灌了蜂蜜水,这才让她安心的躺在床上。
被褥提早被熏了香,热腾腾的很舒服。她伸了个懒腰,将半个头闷在里头,馥郁的芬芳登时缠绕着她,犹如漫天飞雨落入她的心海,激荡起思绪,混乱如麻。
她阖着眼,黑暗中恍惚浮出一个人影——他神情温雅,牙色曳撒里满是劲风,猎猎飞扬,堪能入画。
“二哥……”唇齿间徘徊出声,如同梦呓般轻柔,她明明没有去想,却像是入了魔道,莫名的执念在心里头登时扎了根。
骗他骗她骗她骗她——
满脑子都是这两个字眼,吵得她难以入眠。
最终,她遽然睁开眼睛,混沌渐渐流泻,取而代之的愤然恨意。八字相克也就算了,竟然还敢骗她!
fuck!
热血噌噌的往头上灌,她就从来没有这般义愤填膺过,穿着中衣,赤着脚,披头散发的跑了出去。
青翠刚刚提了瑞炭过来,恍惚间人影一闪,她吓了一跳,细细一看才发现竟是卫夕。天寒地冻的,不要命了?!
她心口一紧,扔下炭桶追了上去,然而走到半道上她却停下来了。卫夕站在自家大人住的厢房门口,似乎在犹豫着进不进去。
青翠躲在远处看了一会,随后默默回去找寻她丢失的炭桶。路上她对月合十掌心,暗暗忖道:大人,青翠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这么好的机会,你可要把住啊!
稍远处,卫夕轻飘飘的站在厢房门口,尚未泯灭的神智还在踟躇着。长夜静穆,寒冷渐渐将她身上的热气抽干,她却超然物外。
厢房里晃着微弱的烛光,在她模糊的视野里散发着梦幻般的毛边儿。
须臾后,她抬手叩了叩门弦。
笃笃的脆响过了没多久,里头就传来了窸窣的声音。门开的那一刹那,对方那张清隽的脸孔起了莫名的催化作用,让她仅存的理智彻底被酒精吞噬。
外头光线阴暗,她讷讷瞪大的眼眸里盛着廊外烛火,水盈脉脉的,稍不留意便会摄人心扉。轻薄的中衣裹挟着她瘦削的身体,趁着墨色穹窿,宛若摇曳脆弱的纸人。
“夜深露重的,你在外头发什么疯?”牧容遽然回过神来,脱下自己的外袍,上前一步正欲给她披上,谁知她却忽然扬起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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