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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将他的名字记得这么清楚,而是当初高城在介绍他时,态度难得的认真。a城谢锐,一个小有名气的律师,h市这么个小地方居然也能请得动他。
所以他在这里出现是来保释江燕的吗?我的目光再度回到那个中年男人身上,几次打量之后,随着一些轮廓在脑中呈现,心中也越来越吃惊。恍然明白,不是h市那小地方请得动a城谢锐,而是a城的大佬请得动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人多次在经济新闻中露面,政坛话题也偶尔会有身影。
他叫宁冉生。
念转间,一行人已经走至了我跟前。几道视线在我身上掠过,就转向了我身后的门,谢锐开口:“江小姐是在那间病房吗?”
微愣之后才意识到他是在问我,下意识地去看了眼张继,见他微不可查地朝我点了下头。我敛目低应:“是的。”随即错开了身,让出门前位置。
谢锐眼镜背后的眼神读不出什么情绪,嘴角微弯礼貌地道:“多谢。”随之就越过我推开了门,朝内一览之后道:“江小姐,宁先生来看你了。”
宁冉生看也没看我就从身旁掠过,冷凝的气息扑面而来,在他与谢锐一同走入后,两名黑衣男人就站在了门外,俨然一副守护样。
我看了看张继,他会意地调转身而走,直接先走进了我的那间病房。等关上门后,未等我询问,他先开口解释了:“宁冉生与谢锐插进来了,申令在正式被控诉之前不得对江燕审讯。我们在广平不是h市,局长不能跨省过问,只能相互协商,而宁冉生是从广平出去的,在来之前已经施压下来了。”
形势十分严峻,以宁冉生的人脉,恐怕即便不是广平市人,也能把手伸长。我沉吟了下,把手机递了过去,“刚才我与她的谈话都录在里面了,你看看能不能作为证据。”
张继眉眼一动,接过之后就找到相关录音文件听起来。整个过程里他都没置一词,但眉宇却越蹙越紧,听完后他直接道出了事实:“以谢锐的专业,恐怕这段录音不足以作为证供。”
秋月白的针
其实不用他说,情形早在我预料之内,可还是难免失望。重听这段对话,江燕讲话几乎是滴水不漏,即使有过偏激的言辞,可在关键处她从未承认什么。更何况,录音一向不被作为最有利的证据,自古就有“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的说法,再逼真的录音都没有实际图像证词来得有效。
空间陷入沉默,良久后我问:“如果找不到更有利的证据,是否她将会被释放?”
张继没回话,沉寒的面色已是讲述了一切。
我又问:“那秦南师大底下的地下城那边呢,有找到什么证据吗?”
“水库因不明原因突然破裂,还在查。底下积水一时间抽不空,即使抽空了也无用,墙都是土制,在被水长时间浸泡后,全部松软坍塌了。如今,那底下已经没有什么地下城,只剩一滩烂泥,所有可能性的证据都被掩埋了。”
张继出去了,徒剩我一人在病房内沉思。宁冉生应该就是江燕背后的那个男人,两年前让她在h市开星光社,j导与编剧何洲也是他让人聘请的。这其中巧合的几率太小,以江燕的心理专业性,她只需稍作暗示,应该就能将人纳入身边。我在想的是,宁冉生究竟是局外人还是局内人?
细数过往,第一场舞台剧上演,江燕因民暴乱而导致流产,她首度将自己的感情摊开在桌面上。也不是,是流露于我面前,让我知道了有那么一个男人,是她隐忍而爱的。
再到最后一场舞台剧,男女主演员以殉情之法演绎死亡后,江燕被请到局子,我也因自己的宣传画上出现l&k水印被请去做客。与她有了一次“深切恳谈”,她将自己的感情再次剖白于我面前,让我感觉与她交心置腹,这次我看到了她那隐忍的爱中,还有为爱而奉献。她宁可自己扛下所有一切,也不愿意将这个背后的男人坦于人前。严格说来,那是我第一次品茗到“爱”这个字的力量,即使自己还懵懂,却对她有感慨也有敬意。
可事实到如今,这些都得翻过来重新分析了。
两次舞台剧,刚好是一头一尾,若将事件看作是整体,第一次代表爱,第二次代表杀,这是江燕用自身演绎的l&k。而她的这些“情感”,恰恰只对我一人说过。
所以她会说给了我很多讯息,却没有把握住。隐忍而爱是说她自己,殉情之杀是对我下诛杀令。再从事件本身来分析,民的暴乱不正是她以“燕归来”之名推起的吗?以她的心智,必然早已预见事实,所以那次流产并非意外,而是蓄谋已久。是她本身就不要那个孩子,有没有可能在对我设局的同时,她也在对宁冉生布局?
在看过她与易枫的那张合照,以及她所做的事后,我不认为她会真的爱上那年近五十的宁冉生。而且据我所知,这位a城大佬是有妻室儿女的,所以她肚中的孩子也成为了那场戏幕的工具。突的心念一闪,我心中一顿,不由眯起眼。
或许还有一种可能:她从来就没怀孕。
如果是这样,那她制造这一假象必须是事先安排好,医生与护士全都上下一致。如此我就有疑问了,她就单纯为搏我感念同情而如此大费周章?以她的心机与心理能力,在当时要降低我防备,俘虏我心应不是难事。所以我能想到的,这出戏的另一层目的仍是在宁冉生那。
到最后一次舞台剧时,江燕是让两出戏共演。编剧与导演两人的利用价值也到了快终结时,他们可以去演自己的最后一场戏,而这边的舞台剧最后一场戏则由她亲手操控。所以我的那张宣传画,一定是她让人按上去的,暗子早已敛藏,又怎可能不出兵呢。
这一回,她甚至比较详细地向我阐述了宁冉生这个人,而宁冉生即使没出面,但也让谢锐走与人前了。所以,撇开我的角度不说,她是把宁冉生的身份给暴露出来了。
看来必须得重新审视她与宁冉生这位大佬的关系了。爱?太过荒谬,恐怕江燕除去爱过易枫外,最爱的人是她自己吧。就是易枫,她那叫爱吗?将人变成心理傀儡,硬绑在身边,何来爱?只能说她是一个心理偏执狂。
正自念思着,忽然门外传来一声重响,我被惊了一跳。随即是沉怒的声音传来:“养不熟的白眼狼,哼!”重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是宁冉生?我快步走向门前,刚将耳朵贴在门上细听,就发觉那沉重的步履骤然而止,刚好就是停在我门外。
呼吸骤紧,心不可抑止地加速跳动,即使隔着门板,我也感觉到了门外透进来的压迫气息。明明有着一板之隔,可我还觉寒栗而起。听到有声在沉问:“这一间是谁?”
询问一落,就有敲门声传来,如扣在心房上,让人呼吸沉窒。并随之命令声透过门板:“里面的人请开门。”事到跟前,没有退缩之理,我深吸了一口气拉开门,与那双沉暗的眸对上,不想流露太多情绪,只安静地对视片刻后问:“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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